“就凭这张银票,你就能说她买凶杀人了?”
沈君琢看向他,他的嘴角微微抖动着,他还在笑,可是两行清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哪里是不相信,他这是太相信了啊!可他却不愿去面对,不愿去做出决定。
沈君琢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
“你若是不愿意动手,不想、不敢动手,我可以帮你。”
沈明赫抬头,带着些迷茫看着他,过了好一阵子,才道:
“父亲当年没有做错啊!我怎么能当这个家呢?我优柔寡断,碌碌无为,连内室妻子都管不好,哪里能支撑起这样偌大的一番家业!”顿了顿,他痛苦而颓然地道:
“你要怎么办?国公府的女主人要是出了什么丑闻,毁的可是整个国公府!还有瑜儿,他也会没了将来……我自己没什么建树,我不能再让国公府蒙羞了啊!”
就是这样,他忌惮着这样那样的名声,就算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甚至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帮凶。
沈君琢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善良吗?是,他连一只鸟兽都不曾伤过;他罪恶吗?是,他的放任不管让多少亲情毁于一旦,还赔上了自己的儿子。
沈君琢站了起来,浑身的冷冽让沈明赫打了一个寒战,他望着他,忽然觉得他离他那么遥远,远到他的面容开始模糊,他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他抱上抱下的阿弟,再也不会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蹒跚而行,他已经完不认识他了,他是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人。
屋里的光线更暗了,唯一从门外照进来的光洒在了沈君琢的身上,将他照出一圈淡淡的光晕。沈明赫看向他留给他黑暗的身影,高大,冷清,坚硬,一股寒意从他的心头渐渐升起,与洒在地上的酒气一起将他笼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