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瑜从得意居退了出来。他走的有些轻飘飘的,心间有些茫然。要封世子了,他应该要高兴,可从蒋夫人的态度上来看,他娶舒窈的想法是万万不能成的了。可是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长到这么大,他是第一次真正地对一个人动心,那份心思啊,剪不断,理还乱,行走间想着她,坐卧间想着她,吃饭时想着她,喝水时想着她……倘若喜欢一个人是一场病,那么他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每一天他醒来,第一个想要见的人就是她,到了余老夫人的院子里,远远地看着她,记住她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总能在人群里一眼就分辨出她的身影。
他这样惦念着她,就算她丝毫不为他心动,但只要让他能够守在她身边就好,他就能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若说从前蒋夫人没有明确反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如今蒋夫人这样坚定,他的那一丝希望,就像蜡烛上的火苗一样,轻轻一吹就灭了。
他强打着精神出了得意居,走到无人的地方,就显出了失魂落魄。他的这些痛楚跟谁诉说?谁又能理解他心里的伤啊!
四喜辍在他身后,看见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可他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得意居外面,贾妈妈和别人说笑起来,颇为得意地说着沈瑜要封世子的事,仿佛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赶着明儿就能有圣旨到了家门口。照这么说,二爷不该是这个状态啊!就算来时有李二小姐的事,如今能封世子绝对是件大好事,说不定这就可以让李二小姐重新审视二爷这位难得的金龟婿呀。
他试探着问道:
“二爷,您这是怎么了?我听说您马上就要是国公府世子了,这么大的喜事,您不告诉二小姐吗?说不定她一听,一高兴就答应了您呢。”
沈瑜心里痛的麻木,不行了,别说她不答应,就算是她现在答应了,也没有机会了。他无知无觉地向前迈着步,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灰暗着没有色彩,草木凋零,万物凄清,风刮的够紧,衣袂被吹得翻飞,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他无力的问道:
“你可打听了,二小姐没来云舒亭,可曾去了别的地方?”
说起这个,四喜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小厮,他就知道沈瑜对二小姐的行踪肯定感兴趣,在沈瑜去蒋夫人房里说话的时候,就打发人去探了一遍,虽打听不细致,但大体上却是知道的,遂答道:
“二小姐从梅林那边去了东府,先去了甘棠院,没进去,后来又去了揽月楼。”
有一个细节,他没敢直接说,想了想,又觉得得告诉沈瑜,可是说了之后,就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他道:
“有人看见大将军牵着二小姐的手……”
沈瑜猛地停住脚步,一个锐利的眼神看向了他。四喜心里不由地一颤,他从没在沈瑜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那是一种要吃人的样子!
“你说什么?”沈瑜轻轻地问他,那语气和脸上的神情严重不符,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四喜有些害怕,紧握着双手,颤抖着答道:
“有人,看见,大将军牵着二小姐的手……”
沈瑜听了,转过了头,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猛地一甩衣袖,快速地向自己的立松院里走去。四喜愣了一下,扇了自己的脸一下,心里有些后怕,还是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