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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舒窈做了做针线,给姐姐做些吃食,又陪着姐姐聊了聊天就到了晚上。
第二日一早,舒窈按着舒雅说的起了个大早,打算去余老夫人那边请个早安。
冬日里天亮的晚,舒窈和刘妈妈出门的时候,外面天还黑着。两人挑着小灯笼往前走,除了各处值夜的人外,竟没碰到一个主子。
到了甘棠院,远远就看见一片昏黄的灯火透过朦胧的窗户,照出里面许多人影。只是院子外面还是静悄悄的,舒窈就觉得自己来的太早了。但既然已经到了,只好进去。
院子里的小丫鬟迎上来,接过刘妈妈手里的灯笼,引着她们进了屋子。
余老夫人的院子很大,屋子也很多,三明三暗的格局,正中那间明厅很大,足可以坐得下几十人。屋子大了就显得空旷,平日里倒是不用的,只旁边的一明两暗是常用。
进了外面的明间,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却不闻一点人声,显然是怕吵。刘妈妈给舒窈除了斗篷,正不知如何是好,汐月从里面出来了,笑着道:
“二小姐来的真早,往里面去吧,里面暖和。”
舒窈应着,汐月给她打了帘子,她提着裙子往里去。
一进去,就看见里面还站着一个人,正用背影对着她。那身形分明是个男子,她一惊,望了汐月一眼,不知她是个什么意思。正想着是不是该退出去,就见那人转过了身来。
白玉般的脸庞,精雕细琢的眉眼,高高的个子,着一身黑衣。他一转过身来,舒窈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待看见他的眼睛,那股熟悉的感觉就来了。是他,这府里的另一个高位之人,镇国大将军,枢密院副使,曾经在路上和驿站里有过两眼之缘的那个人。
想是被吓得,一定是被吓的,舒窈想着,就觉得自己心下有些打颤,那双眼睛看着她,她完被笼罩在他的目光里,就像这整间屋子里都没了其他任何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舒窈慌张地低下头,深深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道:
“民女是邕州刺史李孝仁二女李舒窈,给大将军请安!”
沈君琢微低着头看着她,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就是这么个女孩子,偷窥了他两次,次次都被他逮个正着,现在直接见面了,倒是不看他了。他有那样的坏名声在外,整个京师里人人唯恐避他不及。难得有人会偷窥他,他以为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他有心难为她,始终默不作声,只上上下下打量她。
亭亭玉立的身姿,黑鸭鸭的头发上只戴着一根玉簪,两个半透明的耳垂上带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一身青色的衣裙,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行礼的姿势倒是标准,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舒窈蹲着身子,半天等不来对面的人说话,四周的人也一片寂静,她的心里就开始打鼓。屋里燃着烛火,有些发黄的烛光晃晃悠悠的,这里间果然比外间暖和多了,她蹲了一会儿,就觉得似乎有汗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