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拉住了他,“你转了这半日,头不晕吗?我看都看晕了。”
申无谓叉着腰回:“我在找李姑娘说的那啥?那能招引雷劈的东东。”
宁何苦摇头苦笑,便俯身在那烧焦的榆树下用力地扒拉起来。扒拉走树枝枯叶,扒拉走灰烬泥泞,不一会儿,他泥泞的手中,便多了一垛焦黑的物件。
申无谓惊讶地将之接过来,用衣袖用力擦拭着其中一处,直到擦出一小片铮亮的颜色出来,再看清是何物体后又开始哇哇鬼叫:“这这,这不就是一锭元宝银子吗?”
宁何苦没理会申无谓的鬼吼鬼叫,继续埋头扒拉,其余众人皆围上来,围观申无谓手中之物。
“莫非,这元宝银便是李姑娘所说的,可引雷劈之物。”温和礼又圆了嘴眼,这次倒还算不笨,反应灵敏。
“是的,银制物件最容易招雷劈了。只要事先在树上的高处放置上一些银锭子,便九成九可引来雷击。”李琬琰一边心不在焉地答,一边瞧着宁何苦忙碌的身影。
此时,宁何苦又在那横七竖八的树枝之下,找到了两块焦黑的银锭子,正看着它们在微微出神。
看来,李姑娘说对了,还真有人在大榆树的高处放置了银锭子,且还不止一处。
想来,是有心引雷之人心思慎密,生怕少了,引不来雷霆之怒。索性就在树上的枝枝丫丫之间分开放置,以保万无一失。
申无谓引着众人呼拉拉地围到宁何苦身前,看着他手中之物,又看着他凝重之神色,知事态严重,便再也不叫嚷了,而是黑了脸,咬着牙,忧心忡忡地问:“这又是那毒煞的手笔,对吧!世人最阴毒不过是借刀杀人,他倒好,来个借雷劈人,死无对证,天衣无缝。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宁何苦一时无言以对,继续沉思中。
倒是李琬琰悠悠接道:“能布下这一引雷局之人,着实不简单。他应该是同宁公子一般,先是预判到了即将会有一场极端的雷电天气,还知晓可用银锭引来雷击,最后再选中了这一望无际的空旷之地来布局。
因为,一般人如果走到这处地方,忽见狂风乍起,天色暗沉,暴雨将至,便会自然而然地于就近找躲避风雨之处。而此处四顾茫茫一片,无其他遮挡之物。最后,这棵老榆树便是必然之选。
但好在,宁公子反应快,带咱们一路跑到山脚下,寻了一处岸洞躲避,才安逃过此劫。想来,那布局之人定会大失所望吧!”
温和礼后怕得低下了头。
申无谓则继续磨牙,“难道说,那恶人已经知道我们在背后追踪于他,才故意在此处布下了杀局?”
申无谓看向宁何苦,愤怒之余,还有忧心忡忡,后者缓缓道:“应该不是。毒煞为人,素来心思慎密,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追踪,他此举,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再说了,他肯定知道我们是不会放过他的,任何时候,他都会当身后有人,故而行事皆会万般小心,千般谨慎。反正他挺有自信,觉得就算被人追着,他也能有法子应付。”
申无谓松了口气,继而又恨声道:“这恶人,居然知道这么多,还自信。我呸!等捉到他,看老子不挖了他的双眼,砍了他的双手双脚,看他还如何作恶?如何自信?”
“对,砍了他的双手双脚,看他还如何作恶?”接申无谓话茬的,居然是从不轻易开口的小伍。
还是和申无谓有小小嫌隙的小伍。
温和礼是了解小伍性格的,知道若不是有事发生,他是不可能轻易置喙评价的。
然没等温和礼出声,宁何苦便恍然大悟地冒了一句:“原来,这毒煞放在此处引雷的银锭子,竟然是由小伍身上偷的啊!”
众人:“……”
原来如此!
小伍余怒未消,“正是,偷了我的荷包不说,还敢用我的银锭子来引雷作恶。好在没有伤到公子,若不然,小人定然是要将他给剁成肉馅的。哼哼!”
毒煞真是天怒人怨,离死期也不远了。
只要当毒煞是仇人之人,便是申无谓的朋友。他早忘了和小伍之间的小小嫌隙,一心一意地同小伍一起同仇敌忾,“这种人,早该死了,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
温和礼赶紧安慰小伍,“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勿气恼。只不过,这恶人心机甚毒,着实可恶,下次再见着他,你就算是要削他的手手脚脚,我也绝不拦着。”
众人皆为之莞尔。
宁何苦边笑边插了一句:“小伍,你的荷包里一共有几块银锭子呢?”
“六块!”小伍脱口而出。
宁何苦笑而不语,便继续去那泥地中扒拉起来,温和礼连忙阻止,“宁兄,不用找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一点都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