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青松过来,捡起了自己的水壶。
一行人便继续前行,行约半个时辰后,方走出那片绿色的如梦中仙境般的山坳,申无谓便在心中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一”刚数完,便听得李琬琰悠然一声娇叹,“好累。”
“那姑娘就歇歇脚再走吧。”青松将主子扶到路边,找了个石头让其坐下,随即便解下了腰间的水壶,递给了主子。
李琬琰以手遮挡,小小饮了两口,便将水壶递还给青松,后者自然而然地将水壶又挂回了腰间。
申无谓拉着宁何苦在他们不远处歇脚,假意饮水,实则是眼光光盯着前三人。
他雀跃地见青松取水又将水壶给挂回,又眼睁睁见其雄纠纠气昂昂地护于主子身侧,直到再眼睁睁看着李琬琰药力发作,慢慢阖上了双眸,那两小子仍然没有丝毫饮水的意图。
申无谓傻了眼,立马挨紧宁何苦,开始嘀嘀咕咕。
申无谓:“完犊子了,这两木头居然不饮水,怎生是好?”
宁何苦:“啊……大意了,他们就算会饮水,又怎敢与主子同饮一壶水呢?”
申无谓:“……对哦!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宁何苦委屈:“我家又没个随从家仆的,哪能事先想到嘛!”
这两人,一个又怪又横,一个又精又滑,但却实打实的是头一次,用下蒙汗药这等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人。
最好笑的是到了最后,居然没能将人给放倒!
连个不入流的小毛贼都不如!说出去有可能会笑掉人的大牙!
也有可能笑死人不偿命。
名副其实的两个大憨憨!
那边厢李琬琰头一歪,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急得青松翠柏围上前去,心惊肉跳忙呼唤,“姑娘,您怎么了?”
宁申二人开始互攥对方的衣角,以此暗中交流,巧合的是,两人的意见竟不谋而合,“没办法了,软的不行,还是来硬的吧?”
他二人紧挨上前,借假意关心之机,扬起手掌对准了青松翠柏的后劲处。
两声闷响后,青松翠柏二人应声倒地,申无谓方长长松了口大气,仿佛呼吸都极其顺畅起来,更甭提心情之愉悦了。
他由青松怀中掏出路线图,二话不说拉着宁何苦就走,后者却对着地上的李琬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李姑娘,山高路远又危险,你休息好了就尽早回去吧!后会无期!”
申无谓见他忏悔一般的神情,忍不住摇头,有感而发,“她又没死,你拜她做甚。什么后会无期,我看这小女娃难缠得很,且有得见呢!先走为敬。”
宁何苦:“……你能不乌鸦嘴吗?”
最终,申无谓一语成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没有了李大小姐娇娇滴滴的一步三歇,还多了一幅路线图在手中,宁申二人按图索骥,健步如飞,可不要太顺利哦!
也不知走了多久,方才觉得劳累口渴。
此时,他二人身处于一片茂密的树林之畔,林中是一人多高的野果树,树上挂满了青涩的桃子,山杏,还有青梅等,都青翠欲滴,清香诱人。
在这深山之中,数种果树居然皆集中于一处生长,倒像是果农特意种植似的,很是神奇。
申无谓抬头看着那些青梅,生生吞咽了一口口水,忽然就很有掉书袋子的欲望,“好家伙,看着这些个青涩的果子,老怪我终于也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望梅止渴’了。只望着这些青梅,我便只觉口舌生津,而毫不觉饥渴。”
宁何苦却在算着时辰,“老无,现在是几时了。”
申无谓方抬头望天,不知不觉间竟也是落霞醉人之际,便又看了看手中的图,惊讶道:“不是说才三四十里路程吗?这都走了一日,怎的这图上似乎还有一半远的路程呢?”
“那只是直线距离,咱们不可能飞过悬崖峭壁,也不可能在荆棘丛中去找路吧!只能是按照前人之脚印,一步步走,急不来的。”宁何苦走得累了,索性便在路边坐了下来,闻着树上的各种果香,闭目养神。
申无谓仔细一回想,这一路上穿山坳,过溪流,攀陡坡,沿绝壁,一路行来虽是不易,但脚下皆有路可行,也算得是十分顺畅了。
虽然是绕了一点点路,用多了一点点时间,但照此走法,很快便能顺利到达凤尾峰,倒也是件幸事,便也安心坐了下来。
两人都静止不动后,才发觉此片林中竟无风声,亦无虫鸣鸟叫之声,周围有一种可怕的寂静。
申无谓紧挨着宁何苦坐下,望望四周,心中竟莫名有些发毛,“小子,你不是想在这种地方过夜吧?我总觉得这里十分之可怕,快走快走。”
宁何苦拉住他,“不就是一片果树林子吗?哪里可怕了?”
“具体说不上哪里可怕,可就是说不出来才可怕嘛!”申无谓再次拉了宁何苦要走,可后者就是懒得动弹,随手又将他给拉了回去,一脸委屈,“老无,你帮我看看眼睛呗,我到底何时才能看得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