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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无谓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他此前一直预感的疯狂猜想,有可能即将被证实
而他的叹息声,叹得宁何苦亦是剑眉紧蹙,心思百转千回。
他原本以为,是毒煞毒瞎了村民们的眼睛,可如今后者已经受重伤逃走,素娘原本应该安心才对。
可是,她却依然百般焦虑,万般担忧孩子的眼睛会失明,那便说明,此事定然另有蹊跷,而其中真相将更为神秘可怕。
而素娘,定然是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的。
他沉重看向素娘,再沉声发问:“素娘,关于大家双眼失明的原因,你是不是知道一些真相?”
一语惊起千层浪,屋内众人皆竖耳静待素娘的回答。
素娘沉重而缓缓点头,虽然除了申无谓,其余人皆看不到,但却莫名嗅出了空气中凝重肃穆的气氛。
素娘虽然点头,但她却无从说起,只能由宁何苦来问,她答。
“十二年前,飞纱村村人的眼睛皆失了明,是那个假冒秦春岭之人下的狠手?对吗?”宁何苦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奚老伯和老巫医忍不住站了起来,手不约而同的紧紧攥住了彼此。
素娘再次慎重点头。
奚老伯三人灰白色的瞳仁几欲夺眶而出,身子也摇摇欲坠,他们都面向宁何苦的方向,等他的下一个问题。
当然,也是间接的答案。
宁何苦自然知道,自己此刻是核心人物,故而道出的每一言每一语,都能平地激起三尺浪。
他斟酌再三后,决定将对整件事情的猜想一次性部罗列出来,让素娘确认就好。
他开始口齿伶俐地讲述,亦是问素娘,“十年前,你便知道了秦春岭乃他人假冒,但慑于那人的威胁,又或是那人以真秦春岭的安危要胁,所以你才不敢告诉村里人,对吧?”
“素娘点头了。”嘴替自然还是只有双眼正常的申无谓。
“后来,那人终究还是担心你会泄露他的秘密,便用有毒的蜂蜜将你给毒哑了,而你为了你的相公,始终咬牙坚持隐忍,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秘密和苦难。直到有一天,坚韧敏锐的你,无意中从他的身上又或是由某一处得知,当年村人的眼睛莫名失明,都是为那个恶人所害,对吗?”
一瞬之间,室内的空气皆停止了流动,死寂死寂,落针可闻。
素娘咬牙点头。
在此种情形之下,仿佛只是素娘一个点头的轻微动作,瞬间便会转化成不朽不灭的一声巨吼:“对,就是他!就是那个恶魔!”
犹如晴天霹雳,泰山崩塌,奚老伯和老巫医腿脚发软跌坐于竹椅之上,元娘则紧抱着素娘的头低声呜咽不息。
宁何苦不能给予他们太多的时间悲伤,便平静继续:“虽然我不知道,后来你与你相公是如何见的面,但你怀上了你们的孩子。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你一直百般保护隐藏,整日缩在家里的角落里,还装疯卖傻足不出户,以至于就连那个恶人也未曾发觉你的异样。
直到那日,我进了村,在你家门口连续路过了几次,一直在暗中想办法自救的你,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唯一可以救你和孩子,还有村人的机会。
所以,你便在夜间悄悄溜出来,在我必经之路上堆放了一堆小石子,以此向我示警,再引我进屋,最终成功将布偶娃娃交予了我。刚巧那时,假秦春岭回来发现我进了屋,便从背后偷袭我,还欲向我下死手,是你死命拽住他,还故意打翻身边物品,制造出声响,引来了元娘他们,对吗?”
宁何苦一口气未喘,仍然是未将所知部问出,只得暂告一段落,给自己和大家一个喘息的机会。
但他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多太大,除了早知道内情的申无谓,还有局中人素娘在温柔又强大地护着怀中幼儿外,其余人则一直在瞳孔地震中。
元娘震惊过后,又开始抱着素娘哭泣,“我可怜的妹子啊!这十年来,你是如何捱过来的?”
“素娘她虽然受了许多苦,但她极其勇敢坚强,数年隐忍,不仅保护了自己的孩子,还因为她的暗中警示,我们才终于发觉了假秦春岭的身份,也才能知道一些当年真相。”宁和苦钦佩地望着素娘的方向,道出心中对她的敬意。
就连一直不甚耐烦的申无谓,也一反常态地点头表示赞许。
“好素娘,你受苦了,好在上苍庇佑,如今你们母子终得平安,我们也才能稍稍安心啊!”善良的老巫医阖双手庆幸。
素娘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但只一闪而过,她便指指宁何苦,又指指自己的眼睛,最后还比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