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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栅门是半掩着的,院中地下湿滑,有股荒芜的泥土青草气息,只有无人居住又或是久无人打理,才会出现如此情形。
宁何苦一步三滑,还假意先摸到了灶房门口,嗅出屋内同样荒废,了无炊烟之气息。
他颇费了一番周折后,方找到了正屋的木门,轻轻扣击,“请问有人在吗?在下方才经过院外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头晕晕沉沉的,无法再走,能否给一口热茶饮呢?”
良久,屋内都没有任何反应,宁何苦敲击再三,忽然便似一个不小心,便将门给推开了一条细缝。
他摸索着踏进去,甫一身处其中,一股阴暗冰冷的气息夹杂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扑面而来。
不对,那不是香味,初闻是香味,但甫一入鼻,便又变成了隐隐约约的臭味。
总之就是,香中带臭,臭中又带着香,隐隐约约却经久不散。就是这种特殊的气味,迫使他警惕地停于原地。
就算是看不见,他也能察觉到,这屋内的气息同屋外的荒芜气息截然相反,而那种淡淡的特殊气味,他在飞纱村别处从未闻到过。
奚老伯家和别的村民家中,就是普通人家普通的烟火气息,纯朴而自然。但这间木屋里的气味,说不清道不明,稍不注意便会将之认为是腐朽霉变之味。
但宁何苦敢肯定,这气味并非一般的腐烂之味。
果然,失明的人其他五识皆特别灵敏锐利。这种莫名的特殊的气息,若放在他正常之时,是不一定能将之给嗅出来的。
心中存疑的他自然是警惕万分,然口中却镇定如常,礼貌询问:“有人在家吗?”
连续问了两次,同他在屋外叫门一般没有任何回音。他独自站着,身边死寂的可怕。
此刻,他心中有些懊恼,若是双眼正常的话,便可看一看屋内的物件摆设,找一找那股莫名气味的来源之处。
恰在此时,屋内深处传出一阵极细微的响动声,还伴着几声“啊,啊”的模糊挣扎之音。
他灵敏的听力听得清晰,那声响动应该是有人用手在床板上敲击发出之声,而伴随着微弱的“啊啊”声,像极了是一个哑巴情急之下发出的,无比急促急迫的求助声。
似这种求救信号,对于捉刀吏来说,第一时间便会领悟了然。他快速循声摸索上前,然后瞬间便被一只手攥住了衣角。
本能反应,他一反手便反攥住了那只手,但手上却没敢用力。
因那只被他抓住的手极其瘦弱细小且无力,仿佛一用力之下,就会被捏碎揉乱,似齑粉一般散去。
凭直觉,那应是一位女性的手,宁何苦立即松开,循着那微弱的呼吸声低头,“这位大~婶,您怎么了?”
“啊啊啊……”榻上之人应该是想要迫切的告知他一些事情,然却迫于口不能言,只得是焦急万分的再次发出一连串的语气音。
“大婶,您是生病了吗?要我帮你叫人来吗?”宁何苦听了半晌,也没明白她的意思,便只能是关切地询问其身体状况。
虽目不能视,但那人拼命摇头的动作,宁何苦还是感觉到了。可容不得他再仔细思索,先前那只手突然又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还将其往自己身前拽。
宁何苦脸一红一怒,刚要缩手,随之便改变了主意。
因那女子抓住他手的同时,便用另一只手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软软绵绵的物件。
并且,用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宁何苦的手,四只手将那物件紧紧包裹于其中,同时再次激烈的发出“啊啊”之音。
如此这般,宁何苦岂有不懂之理呢?那女子分明就是在暗示于他,要他握紧手中之物,而那手中之物,定是暗藏玄机,非同一般。
然宁何苦还来不及问声“这是何物”之时,“咚”一声闷响,是重物敲击后脑勺的声音。
随后,宁何苦的颀长身子,便头一偏猝然坠地,不省人事。
他最后的意识是,屋内有剧烈的拉扯之声,仿佛是榻上的女子死命攥住了一人,要阻止其下一步的行动。
刚巧此时,屋外不远处有村民经过,闻声快速冲进屋内,有人扶起了宁何苦,另有人则抱住了那发疯之人,厉声喝斥:“春岭,快住手,这人不是坏人。
还有一人在轻声安慰:“素娘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