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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何苦坐地起价,开出天价诊金。呵呵!无论如何,得先谈好价钱,方不失为一个合格的游方郎中嘛。
“只要郎中能医好员外,银钱不是问题,哎哟,您老就快请吧!”管家病急乱投医加财大气粗,只管拉着宁何苦来到病人身前。
病人一抬头,惊得早有心理准备的宁何苦都又骇上三分,但心中却在忍笑欢呼,“活该!”
只见那顾员外脸肿得像只猪头,就连嘴唇也是肿得红中带紫似香肠,且因脸上肿胀挤压,几乎将一双眼珠子完挤没了,就连脖子及外露的双手皮肤上,皆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疙瘩。
如此恐怖之尊容,是有可能吓死人不偿命的,何况还奇痒奇疼,难怪要满城找寻良医了。
宁何苦围着病人转了两圈,见其不停在身上挠痒痒,状甚痛苦,又思及其方强娶侍妾一事,心中已然是明白了七八分。
他装模作样地凝神为其把脉,再循例问诊:“员外这病起得怪异,是何时开始的?”
病人难受中,管家代其答:“东家有喜,于三日前接十四姨娘入府,可不知怎的,第二日早起便身奇痒,找郎中开了方子服了药仍无济于事,这两日还越发严重了。”
宁何苦盯着管家半晌不说话,后者心虚,不敢与之对视。
宁何苦着管家叫退了众人,看着猪头,冷声直言不讳,“想来,问题出在员外娶的那位新姨娘身上,若本郎中猜得不错,新姨娘定是拼死抵抗,不肯洞房花烛吧?”
员外和管家对看一眼,眼中惊讶有潜台词,“他竟连此事都知晓,定非普通郎中。”
下一刻,管家便低声嘀咕,“神医猜得没错,洞房花烛夜,十四姨娘誓死不从,东家一怒之下就将她关到了柴房,后便独自宿于新房内。谁知东家翌日起床一瞧,身便长满了红疹,药石无医。”
听毕,宁何苦一拍大腿,未加思索,脱口而出,“这就对喽!东家这是得了一种叫‘棺材病’的奇病,这病可得尽早治疗,晚则神仙也难救矣。”
宁何苦编谎话根本就不打腹稿,信口拈来,还一派正气凛然,老神在在。
猪头病人一听大惊,“求神医相救,我定奉上双倍诊金。”
自从宁何苦猜出洞房真相后,他便从郎中进化成了神医。
神医待遇,自是非同一般。双倍诊金,即是黄金二百两,宁何苦即时眉开眼笑,看着猪头和颜悦色,“员外放心,你这病虽奇诡,但只要听本郎中医嘱,做到以下两条便可痊愈。”
病人大喜,遂猛点头,“做得到,做得到,就是十条也能做得到,神医请讲。”
宁何苦伸出食指,谆谆嘱咐:“第一,东家要速速将府上那未入洞房的十四姨娘给退掉,连同新房内所有家什嫁妆,一件不漏的送给她带回去;第二,立即派人上山,砍上十四根杉树,合并做成杉木棺材一具。”
病人听完,瞬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他强压心中慌乱,发抖问:“神医,做棺材何用呀?”
宁何苦拈指眯眼,正经八百,“奇病须得用奇法治,员外强娶花龄少女为十四姨娘,姨娘至死不从,而‘十四’即是‘实死’,这便是犯了大忌,遭了天遣,是为因。不过幸好还未同房,虽得了奇病,但尚有得救,是为果。自今以后,尔当清心寡欲,不可再任意纳妾,奇病方可不会复发,切记切记。”
猪头将信将疑,“然后呢?”
宁何苦继续拈指,“等新棺材一做好,员外便立刻进新棺材里躺足四日,记住吃喝拉撒都需在棺材里解决,绝不可离开一时半刻。四日后,郎中我担保你病邪消,康健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