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锦更加诧异:
我怎么有些不相信?
一百多两银子呢,好端端的送这么昂贵的手抄典籍给我,还是整套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自己昨日那也不是真想谦让。
“嗯。”
叶成帏只是浅浅点了点头,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倒是颇为好奇,花小姐如何会想着研究律法?”
“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花如锦慢悠悠的坐下身来,随口搪塞:“也就当话本子看看。”
毕竟这年头女子本就属于弱势群体,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寡妇,总不能大言不惭的告诉他自己想做江陵城里的头号讼师。
“拿律学典籍当话本看?”
叶成帏听得一头雾水,从未见过趣味如此新奇之人。
他俊脸僵硬的苦笑道:“花小姐打发时间的方式倒挺别致,异于常人,不会是想通透律法,苦心专研法外之地谋求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那怎么会,知县大人多虑了。”
险些被他看穿心思,花如锦目光沉了沉,也赶忙将话题转移回去:“知县大人当真是要送我这套典籍?”
叶成帏再次缓缓点头。
“白送?”
花如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当然,如果花小姐觉得受之有愧,今夜不妨陪我去一趟窦家。”
见她面色一紧,叶成帏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实不相瞒,昨夜窦家发生了命案。”
花如锦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这般客气,还送这么贵重的典籍,定是觉得改判了案子又来叨扰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可否需要我帮忙?”
“你?”
叶成帏眉色一凛。
“当然,此事本也是因我而起,按理说我的确应该多尽些心力。”
花如锦朝他邪魅一笑:“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我稀里糊涂的就替知县大人弄清了此中的缘由。”
毕竟他能公正审理此案实属难得,自己打心底里愿意助他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免得他因此事受了连累被革职,将来再来位县令是个什么德行实在难以预测。
“这件案子我尚无头绪,但我隐隐觉得背后并不简单。”
叶成帏脑海里联想着近来在查办的另外几桩案子,若有所思的回道:“或许今夜去窦家能够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顾朗熙所提之事,他也不好隐瞒,总得让人有个心理准备,饶有深意的问道:“花小姐觉得死人可会说话?”
“或许会吧。”
花如锦目光淡然。
自己此刻不就在和他说话。
叶成帏会心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今夜花小姐可放心前往,我定会护你周。”
话落,又定定的看向她,一字一顿的保证道:“我在你在。”
听着这话,花如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感。
仿佛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而门外,舒瑾玄领着马夫正从外面归来,远远的看见石桌上摊开的一大堆典籍,足有几十本之多,那棕色的包裹格外熟悉。
他瞥了眼身后马夫怀里抱着的与石桌上颜色一致的包裹,脸色一沉,连忙轻声吩咐道:“将东西放回马车上去。”
随后,不动声色的迈着步子缓缓走进了院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