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阴冷道:“去倭国征一万五千倭兵,凑齐十万,杨信、范广各领一半。”
摆明了,皇帝要用鲜血,染红西出的路。
大明运力是有限,但人多啊!能源源不断的往这边用兵,耗死他们。
“勒令罐头厂,生产一大批铁罐头,保质期在三年以上的,给明军装备上。”
耿九畴牙疼,铁罐头造价极高的。
防腐剂也珍贵,那得用多少啊。
“陛下,要装备多少个?”耿九畴小声问。
“二十万。”
噗!
耿九畴闭上眼睛:“陛下,您看老臣这一身肉,值多少钱?您把老臣卖了吧!”
“撂挑子?”朱祁钰不爽。
“陛下呀,您一张嘴就是二十万个铁罐头,您知道造价吗?这一个铁罐头的造价,能买一个倭奴!能买三个印度奴!”
“二十万个,咱们买六十万印度奴,杀了放血,把费尔干纳盆地变成血海,好不好啊?”
耿九畴更不爽:“二十万个铁罐头,够几个人吃啊?吃几天啊?”
“您直接用尸体把西边堆满了好不好!”
朱祁钰摸了摸胡子:“让罐头厂报价降低点,中枢是大批量采购。”
“打住吧您!”
耿九畴道:“就说一个铁盒,出厂成本在三毛钱,肉呢?一盒肉也得三毛钱吧?防腐剂,得三毛钱吧?这就一块钱了!罐头厂成本呢,咱们少算点,也得三毛吧,一块二。”
“一个铁罐头,成本就是一块二。”
“让罐头厂不赚钱。”
“中枢来转运,也不赚钱,不往远的说,就从长安转运到西域,成本别多算,一块五得有吧?”
“成本两块七,一盒铁罐头。”
“您让他们一顿饭吃三块钱?一条人命也不值三块钱啊!”
朱祁钰蠕了蠕唇,确实有点高。
本地生产的肉罐头,用玻璃瓶的,也得卖两块钱,陶罐的便宜,一块五六,水果罐头便宜,玻璃瓶的一块钱,陶罐的三五毛钱。
要不咋说这东西是逢年过节送礼的首选呢。
别觉得大明贵,大明出口给欧罗巴的,一瓶肉罐头就卖十块钱!
订单一次性就签十年的,先款后货。
供应给欧罗巴诸国皇室的,都是用定制瓷器装的,一瓶就卖二百块,而且供不应求。
这是大明的拳头出口产品。
“当朕没说。”朱祁钰服软了。
耿九畴立刻给皇帝递台阶:“陛下呀,您爱民之心臣等都能理解,可这是奢侈品啊,就说老臣家里,也不能老吃啊,谁家老吃都得吃穷喽。”
似乎皇帝从来不吃。
朝臣忽然发现个问题,皇帝从来不吃罐头,什么罐头都不吃,似乎腌制品皇帝也不吃。
皇帝只吃新鲜的,过季食品碰都不碰。
为什么?
“孙卿,此事就交给兵部了,你来拿主意吧,朕不过问了。”朱祁钰看向孙原贞。
孙原贞领旨。
廷议结束,朝臣返回衙门。
朱祁钰也开始看奏疏。
吃饭的时候,冯孝小声道:“皇爷,许公公查到了。”
说着,将一张纸条递上来。
上面是几个名字。
“查实,处死,不要声张了。”朱祁钰昨晚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尽量压下来。
“奴婢遵旨。”冯孝领命而去。
朱祁钰眯着眼:“下午把皇子们宣来,朕考校考校功课,不用宣了,朕去文华殿。”
吃完饭,朱祁钰就去文华殿。
此时,刚十二点,皇子们应该在午休,吃饭半小时,午休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
朱祁钰走进文华殿,殿里无人,课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还算有规矩。
他随手拿起一本来,看看皇子们读得如何?
午休结束,皇子们有说有笑的走进文华殿,却看见他们的父皇站在那里,都吓得打寒噤。
纷纷跪在地上,请安。
老八朱见漪看见老爹正在看他的功课,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了,他今天在纸上画了个小王八。
朱祁钰扫视一眼,十六个皇子跪了一地。
老四去通州请罪去了。
“画得不错嘛。”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向老八。
老八顿时打了个哆嗦:“儿臣顽皮,求父皇降罪。”
“画得很有童趣,降什么罪啊?”
朱祁钰坐在老八的位置上,发现他在坐垫底下,也画了一个小王八:“这么喜欢王八?”
皇子们一片哄笑。
老八想死的心都有了,红着脸回禀:“儿臣没有。”
“要不朕赐伱个王八,你照着画?”朱祁钰似笑非笑。
皇子们都快笑喷了。
老八也坏:“父皇,老九也画了!”
老九朱见渚小脸憋得通红:“是八哥在我本上画的,不是我画的!”
老八膝行过来,拿着老九的本子给他爹看:“父皇您看,这是老九画的。”
老九要抢,老八先塞给皇帝,然后快回来,主打的一个同归于尽。
朱祁钰一看,差点笑出来。
老九画的王八,王八壳子上还有个小脸,跟个大蜘蛛似的,可细看这脸怎么像是老八呢!
主要是这个人脸上的痣,和老八脸上的痣一模一样。
朱祁钰更坏,把两幅画举起来:“你们看看,谁画的好?”
皇子们一看,直接笑喷了。
老五朱见沪指着老八:“老九画的是你,哈哈哈!”
老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张脸黑的,我好心好意教你画画,你却画我?不当人子啊!
“八哥,我真没画你,你要相信我。”老九小声道。
这小子蔫坏。
这时,这节课的师父刘大夏进来,看见皇子们嬉笑,登时皱眉,然后跪在地上向皇帝行礼。
皇子们一天上四节课,一节课两个小时,由四个老师轮流给他们讲课,课程是老师们定好的。
偶尔停课一天,是年富、耿九畴、王来等重臣给他们讲课,翰林院的老师们则暂停一天。
见到刘大夏,皇子们都收了笑声,刘大夏成天板着张臭脸,别看他岁数不大,老师的架子却是极大的。
“刘大夏,你说说,这皇子在本子上画王八,该怎么处置啊?”朱祁钰看向刘大夏。
“微臣以为,该打手板十下,以儆效尤。”
刘大夏冷冰冰道:“而在课堂之上嬉笑,再打十下,和父亲嬉笑顽皮,不懂规矩,该再打十下,总计该打三十下!”
皇子们脸都白了。
一个劲儿地给皇帝使眼色,让皇帝求情。
“那就打吧。”朱祁钰也乐得看热闹,就一个乐子人。
“微臣遵旨!”
刘大夏恭敬磕头,然后拿出戒尺,走到皇子跟前。
皇子还跪着呢。
他直接跪在皇子对面,冷冰冰道:“把手拿出来。”
“你是皇子的老师,怎么能给学生跪下呢,起来。”朱祁钰更坏,给刘大夏挖坑。
等着皇子翅膀硬了,怎么收拾你。
刘大夏唇角抽动一下,还是咬着牙站起来。
皇子们,包括太子,跪在刘大夏跟前,刘大夏一点都不留手,使劲打他们的手板儿。
除了老八,其他人都觉得冤枉,刘先生处事不公,等我壮之必杀你。
朱祁钰就一个乐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