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人都离开后,江颜站在台阶上,身上一暖,是熟悉的清冽味道,她把他的外套裹紧了些。
脑子里却突然想到前世,也是差不多的情景,人都走完了,只有她和他并肩站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上。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把外套给她,可惜那时候他们还只是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关系。
“其实,这个场景,我梦到过。”
他突然开口,却让江颜心中一惊。
她眼睫微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是吗?然后呢?”
“然后,”陈最还真的回忆了下,忽地一笑,“当然是被你带走去临幸了。”
“……”
江颜失笑,她竟然还以为他会梦到前世呢。
其实想想也是,重生这样的事已经少之又少了,怎么可能相似的事情还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前世他们也只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但他们此时确实心意相通,彼此相爱的,她得知足。
“走了,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陈最眉眼带笑,看着被她牵着的手,心里软成一片。
他刚刚说慌了。
梦里的她,看向他时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陌生,只会客气疏离的叫他时总,在他给她披上外套时,会装作不经意的挪开,她会抵触他的接近。
可他不舍得就那样放她离开,绞尽脑汁的找不让她那么反感的话题,果然她在听到他想要宠物时,会跟他多说几句。
她以为他是真的想养,可她不知道,他这个人天生孤僻又缺少怜悯之心,根本不会把心思放到那些毛绒绒的小东西身上。
他想养的也从来不是什么宠物。
只是他不敢表露半分,怕会引起她的反感。
醒来之后,他很庆幸,很庆幸身边有她,全心全意的只会偏爱他的她。
这样的梦,他不止做过一次。
最多的时候还是在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山上的那座庙里时。
他梦到小时候,她被坏人丢在了福利院,但是跟现实不同的是,她没有像小太阳似的靠近他。
反而很怕他,她把他当成了那段记忆里肮脏的存在,她本能的怕他,抵触他,甚至是厌恶他。
不过他向往阳光,渴望温暖,就像个变态一样的想要接近她。
直到她生了一场大病,什么也不记得了。
自然也忘了他,讨厌的,恶心的,全都忘了。
梦里的他更像个疯子,甚至把她的这场大病当作自己接近她的契机。
他梦到她生日时,她穿着粉白色公主裙在一群人的拥簇下对着六层高的蛋糕许愿,而他被佣人当作流浪小孩驱逐,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没有送出去的音乐盒。
闹的动静大了,引得小洋楼里的人出来,她端着小蛋糕递给他,她自幼便长的好看,是一群小孩中最最好看的那个。
她忘了见过他,俏生生的喊他哥哥,让他吃蛋糕。
那一刻,他把她当成了光,唯一能照进黑暗里的光。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凶狠狠的拍掉了蛋糕,因为也是那一刻,他明白了公主与杂种的区别。
她该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小公主,而他注定只会是低贱到尘埃里的杂种。
黑与白的鸿沟,本就不该有牵扯。
像这样的梦,成宿成宿的折磨他。
跟现实截然相反的梦境到底在提醒他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他的公主为了他入了凡尘。
“江颜。”
车子停在了路边,他声音沙哑带着微不可查的执拗,“我想吃蛋糕。”
“蛋糕?”江颜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吗?”
“可我现在想吃。”
“好。”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吃这个,但她依旧拿着手机搜索最近的蛋糕房。
可惜时间有些晚了,附近的蛋糕店都关门了。
“这里有一家还在营业,”她惊喜道,“就是有点远,不过我们哥哥想吃,这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