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番之事还请皇上慎重待之,切不可大意。”
眼见云穆靖亦并不在意今番这危机,他还把玩安装着那从不离身的袖箭筒,沐侯爷只得出言一句提醒。
刚将袖箭筒拆下的云穆靖,这才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目视沐侯爷,瞅来沐侯爷真为此忧灼,方笑言道
“侯爷有此忧矣,为朕云琅之幸,得如此爱卿,朕心甚慰,朕此番行事,未有出得手,赵家小姐自己倒先行出意外,天都不留她,朕既未有出手,又何须防范,不打自招。
况且此番之事,倒是朕一语成谶,赵莲馨竟真出得那等的天灾意外,天灾之祸,实属难料,朕虽有言及冬日意外常有,但可并未真能料及,那方欲杀赵莲馨之人想也难以料及。
侯爷今有此番忧矣,想来他们亦会有此忧,今若两方皆未动,那么此事也就此揭过去即可,若他们心虚而有动,朕只须以逸待劳,只待他们露出马脚,朕将此祸顺水推舟于其身即可,侯爷便无须为此而忧愁了。”
手上动作又动起,如曾经云霁在他面前安装袖箭筒一样,而今他亦熟练。
再者,赵莲馨之意外之亡,赵国公那老狐狸信与否,他若心虚先有所动作,岂非是明晃晃的告诉那老狐狸,赵莲馨之死亡乃他暗下授意,明明没来得及出手,却要揽责上身,他岂可做出此等蠢笨无知之举。
“这…皇上英明,老臣竟险些置皇上于危机下。”
云穆靖这一番言,沐侯爷一时怔怔,他思虑不周,险些坏事,就要跪地告罪,云穆靖摆手制止,侯爷不必告罪,侯爷忠心,当为君忧矣。
“侯爷所忧是为朕好,朕若因侯爷此番进言反倒怪罪侯爷,岂非朕乃糊涂蛋,若无他事,侯爷且退下吧。”
沐侯爷告退,云穆靖安装好袖箭筒,拿过御案上手边一匣子走出了御书房,至御花园内的观天阁而去。
到了地方,随行金衣暗卫打开来匣子,匣外瞧着很普通,匣内却布满着冰霜,内置三支冰晶般的袖箭,寒冰所制成的袖箭,每一支上面都散发的浓浓一股寒气,取出一支装于袖箭筒内,对准窗外扣动扳机。
一股气浪自袖箭筒先涌出,随着袖箭筒内又有水滴流,冰箭射出去。
嗖…
瞄准之地乃阁楼外御花园的假山,冰箭撬动假山山石间缝隙,使得上面一块小石头便这么从上给滚落下来,而射出的这支冰箭断做两截,掉落假山下尚未曾消融的雪色中不见。
“哥,你教的这法子,杀人而不留痕,此番出手竟没用上,不过人既已自己倒霉的死了,那便就这样吧。
哥不想留着琅京,忧及动摇朝纲令弟弟难为,弟弟却总想为哥做点事,今赵莲馨已非祸端,那逃跑的小药童,苏昱陌若连一个小药童都抓不住,他为澹梁新皇,倒叫我云穆靖嗤笑,做了他国皇,倒没能耐了。
而今哥之危机,也就只有哥自己了,此次苏赵柳三家大婚,前往贵胄颇多,哥若是现出身,总归会有人认出,避无可避,哥若想与苏娆往后皆安稳,那哥终究还是得要活过来的,没有身份,哥又何以迎娶苏娆啊,弟弟还等着你们的喜酒呢。”
自说自话好一番,又一支冰箭再射出,这次没有将山石击落,块头太大,得再需一箭,看你还不滚下来。
阁楼之内碳火旺盛,可大开的阁窗带着晨初呼啸的寒风,吹过云穆靖手上带来冰凉,却未有乱了他那平稳的手腕,瞄准一点,精确无误。
再一箭射出,山石还不得听话的乖乖滚落,砸了地上,发出喀的声响。
三箭射完,也没立即回去御书房批阅奏章,走出观天阁,眺望向云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