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苏家,还是琴娘和浩叔,都不会有事的,依素,好好休息,待一觉醒来,我必把浩叔和琴娘带到家里来,你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们。”
一枚银针,依素睡着,苏娆为其捻了捻被角后,叮嘱跟随她的阁卫守好此院,守好依素,等着她回来。
苏娆前脚离开后,一刻左右过去,萧芷方才找来了此处,却已是来迟。
黑夜,随着时间刹那走过,来临了。
曾经灯火通明的内城湖,而今除了那停靠在湖畔边萧瑟的画舫之外,再无其他,不过短短半日便萧条至此。
而那往日里到此刻还排着长长队伍的奁阁,而今更是空荡的毫无人迹。
苏娆,一袭黑衣劲装,整个人置身与黑暗之中,衣摆随着夜风摇曳,带起高高马尾飘逸,她却纹丝不动。
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属于苏娆身份的象征,此刻被脂粉遮掩,唯有那双桃花明眸没有任何变化,在这夜幕中,其内里之幽然深沉,比之夜色还黑,完全为浓墨重彩涂染。
看着奁阁一息,苏娆竟纵身跃入内城湖中,其动作之快,身法之轻,竟只是让湖水泛起点滴涟漪而已。
湖面上冒出来的气泡,只短短一瞬,便完全消失不见,湖面平静下来。
内城湖,自宫内流出,从此道入宫,悄无声息。
苏娆轻而易举便入了云宫。
虽然云宫已被翻修,早已不负大秦时期面貌,可苏娆对其暗道之熟悉,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云宫下的交错纵横。
当年浩叔和琴娘就是带着她从宫内暗道中逃离的。
而今已过十个年头,再入这暗道中,那夜的杀戮便也再次涌入心头内。
指尖嵌入手心,苏娆方才让自己静下来,她不能失了理智,她还有琴娘与浩叔要救,还有她整个苏家,她绝不会让苏家因她而出丁点危机。
自腰间拿出被油纸包裹完好的火折子。
火光照亮暗道。
又将身上所着黑衣褪下,内里还是一身黑衣,却是几乎干的,未曾染多少水色。
苏娆所着黑衣乃奁阁自制的防水衣。
又自腰间拿出一瓶药粉,洒至褪下的防水黑衣上,防水黑衣顷刻便被腐蚀化没,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做完这一切,苏娆便直接从暗道内去往依素所言关押琴娘和浩叔的宫牢。
唯有先把浩叔和琴娘救出,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专心来对付云家人。
解她苏家危机。
否则若云瑜拿琴娘和浩叔的命来威胁她承认身份,届时她必进退两难。
明知身份已暴露,可苏娆却如此冷静,所走每一步都想的清楚无比。
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琴娘浩叔这一家,再不会有别人,就算太子他们在娆湘院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要没有证人,那就是故意陷害。
虽已有十年未曾再走过这暗道,可苏娆的记忆极其清晰,脑海中一张暗道地图。
在这些交错纵横的暗道中,何时走哪条道,何处看似不通,实则皆相通,苏娆一点不会走错。
大秦延续百余年之久,秦宫内所修暗道更乃秦时机关大能耗时经年才修成,其鬼斧神工,云琅才入住十年,怕是也只会发现那么几条主暗道。
一路走过,苏娆心中便清楚这些暗道被发现了哪一条,从暗道内是否有大量灰尘,是否有浓郁霉味便可知。
从而避开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未至危险,不被察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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