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之病,乃心中郁结,老衲与竹先生只能救治,却难解你心中结,心中事,心中了,心病终需心药医。”
起身,惠善大师走出来。
“苏施主。”
嗟叹摇头,惠善大师竟直接离开。
苏娆双手合十一拜,才迈步走进内室。
云霁躺在床榻上,哪怕有眼上蒙缎遮挡一半容颜,却还是能清晰看见他又那么苍白的面色,唇间毫无血色。
“云…霁…”
“世子已憩,苏小姐轻声。”
竹先生在给云霁扎完最后一根针后,才对苏娆点头,又看了一眼榻上针灸睡着的云霁,面色依旧沉重。
“竹先生,云霁为什么会突然又病发?”
明明每天她检查都无恙,云霁的心情也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又病发。
“此事,鄙人难言。”
竹先生摇头。
“郡主还是自己去过问世子为好。”
医者,对于病患的病情是必须要保密的。
竹先生也离开了。
屋内便只独留了苏娆和云霁二人。
垂落的柔荑蜷攥的极其紧,桃花明眸四周的艳桃之色未曾消下去一星半点,目光落在榻上呼吸轻浅的月华男子身上,如此虚弱的让人心疼。
“你的病情是不是比我所知晓的还要严重,是不是还有我所不知的。”
一语喃呢,苏娆看着一息,还是走至床榻边坐下来,拉过云霁的手腕把脉。
因为身子羸弱的缘故,所以此刻他的脉搏有些虚浮,却再无其他异常。
并没有其它她所不知的隐藏病症。
她为云霁诊治也已日久,云霁身子羸弱并非中毒,只是因为心思过重。
只要放开心,他的病情自然就会好转。
这些日来他明明是开心的,心情舒畅。
苏娆满心难解。
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又病发,如此毫无征兆。
又一声惊雷响,夹杂着哗哗闪电。
暴雨倾盆砸落,在屋内都能听见房屋上砸出来的噼里啪啦作响之声。
苏娆看去一眼窗棂。
难道又是因为天气突兀变化转凉的缘故吗?
“咳…”
这一声轻咳,云霁只憩了一刻都未曾有,便醒了过来。
初醒时,他的眼中一片混沌溟濛,并非黑,而是虚无,空洞的虚无。
这是盲人的世界。
在他们的世界里,连黑色是什么样都不知,都是看不见的,能看见的是正常人所难见的没有任何色彩的虚无。
脑子此刻也是一片空白,云霁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面上一息迷茫。
渐渐适应了屋内亮色,蒙缎之下的那一双眼内才生出一缕光,空洞消失,映现出了苏娆的身影,面上的那一息迷茫也消失不见,清明了。
“云霁无碍。”
一语淡淡温色含笑,云霁坐起来。
苏娆扶了他,却没说话,而是走去桌边给云霁倒茶。
水入腹,润了嗓子,也暖了心肺。
“云霁真无碍。”
拉过苏娆手腕,将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云霁知娆娆此刻内心一定难明,更甚气怒,但云霁不会告诉娆娆,云霁要放过娆娆,云霁便不会说。”
苏娆才又看了云霁,他说出这一番话,如此的云淡风轻,因为要放过她,所以他的病情她就不能知道。
他是担心一旦她知道了,她就会无法再决绝,无法再像此前时薄情,他是不愿她难为,不想她怜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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