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居内,一夜未曾眠,娆湘阁内,榻间那道娆娆身影,这一夜,她竟梦见了那道冰寒。
他的脚下,是累累尸骨,他的双眸,猩红覆盖了眼白,可当看见她时,却恢复了理智。
他走近她,一语“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压制了杀戮的人,是你,将我从黑暗的深渊如此拉出来,苏娆,你将是寒漠尘永远的特例。”
额间这道难看的三角疤痕如此醒目,颗颗滢珠细密点缀,睡梦间,梦中那人取下脸上的那张银黑面具,暹毅迟韶那张凛冽似利剑出鞘的刀削面庞就这么映入到苏娆的瞳孔之内。
“苏家小姐,倒有趣,本王记住你了。”
这声语萦绕耳畔,苏娆蓦然睁了眼,醒了过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须臾,苏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擦了额间那细密汗珠。
“寒漠尘,你是已经打算用你真实的身份和我接触了?暹毅迟韶…”
日出东方红似火,落雪也只飘扬了这么一个夜间。
金灿初阳升空,映照雪面上,折射出一抹闪烁光色。
绍兴殿中,庭院内,那道娇俏身影,手中弯刀直逼毅亲王,手下动作犀利,招招杀招。
“小皇叔昨日反应,莫非是瞧上了云琅国那苏家女子。”
这话,随之而出。
“昨日一番试探,那个苏家女子确实有些心思,就是过于嚣张,那样性子,惹事生非…”
暹木亚玲杀招不减,毅亲王却轻松的避开。
“长乐,看人,不可妄下定论,你又可知她非伪装,昨日的你也很冲动,有悖皇叔教导。”
暹木亚玲身形骤然停住,圆圆憨憨的脸上却蓦地一抹笑,小小梨涡映出来,狡黠之感。
“小皇叔,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昨日长乐冲动,只是最基本的反应而已,若如小皇叔所言苏家小姐乃伪装,小皇叔倒不如去试试,苏家女儿,若是做了我诸暹国毅亲王的王妃,那不知这云琅瑜皇可还会继续对苏家全然信任,君臣之义,有多坚固?”
弯刀收起来,暹木亚玲又一声,她去找表哥了,小皇叔不如想想长乐的提议,小皇叔可是第一次呵斥长乐,还是为了那一个女子。
暹木亚玲离开,毅亲王走进绍兴殿,对暹木亚玲这个提议,不知是何想法,只是脑海内,昨日所见苏娆侧颜与望禄寺内那日所见红衣女子侧颜渐渐重合,随即两人身影也交叠。
同样一身红装,同样惊艳,只是一个在于静,一个在于动,一个善于暗处隐藏,一个善于明处隐藏,而对于如何伪装,她们似乎同样厉害。
那双瑞凤眼内,流光不动,却又觉带出层层涟漪。
“王爷,查到了…”
漠鹰,大步走进来。
七皇子那日并未曾去往望禄寺,望禄寺中那红衣女子之事,有人故布迷阵引偏他们思绪。
“王爷,可需属下去把那故布迷阵之人找出来。”
又问。
净手,擦脸,毅亲王摇头,不用,当日出现在望禄寺中的来客,不想让他发现苏家小姐的伪装,又能驱使动云琅七皇子再次着女装,除了那位深不可测的霁月世子,恐再无旁人,也只有那一人出手,能让他无所察觉。
云琅国霁月世子,除逍遥楼楼主萧子昱外,他视为对手的第二人,而如此有野心的霁月世子,他更想较量一番,究竟谁能逐鹿天下。
既不用去查此事,漠鹰随即又从腰间拿出一张纸笺。
“王爷,下面传来一个消息,云琅那位四皇子回了望禄寺。”
虽然毅亲王说了天谷关郡之事无需再过问,但鹰影暗卫既传来这个消息,漠鹰自是要告知毅亲王,皇子间的争斗,涉及的皆是朝局的动荡,云琅国内动,他们自然喜闻乐见。
而去找容枫的暹木亚玲,在见到容枫的第一句话便是昨日之事,声音愠色,醋意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