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薛慕华而言,他不过例行检查了一小会。可是对于等候结果的陈程、虚弱呕血的二女还是警戒的诸人,都像是过很久一般。
薛慕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两枚药丸分别送入二女口中,对陈程说:“你进来把人扶到屋里躺下,我要给两人施针。”
不说他一个人没法扶两个人,只是两位都是女眷,家属又在身旁,他自然是不便如此操作。
陈程略一沉吟,对着符敏仪说:“我们不若罢战,如何?”
符敏仪哪里肯罢休,可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点头,来一个缓兵之计。
陈程收剑,钻入车厢,一个公主抱将马春花带了出来。
趁着他进去的空档,郑天奇疯狂用眼神暗示符敏仪,趁现在偷袭。符敏仪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对方还没下杀手,难道非逼着对方翻脸,把他们剁了才高兴吗?
不是说符敏仪对灵鹫宫不忠诚。为了灵鹫宫,为了主人,让她去死她都毫不皱眉。可这不是灵鹫宫的事啊,说起来只是她自己想要摆脱自己的罪责而已。
薛慕华也抱着曲非烟跟在后面。曲非烟已经虚弱得不行,想要背她也背不住。好在她是一个小女娃,薛慕华本人又是医生,没有这等禁忌。
两人入了内室,将二女在床上摆好。薛慕华示意陈程将两人的衣裤分别卷起,露出小臂和小腿。他取来银针,就让陈程到门口守着,别让外人来打搅。
陈程守在门口,只见那些属下们还虚张声势地远远围着自己。只是有了符敏仪的话,兵器倒是都收了起来。
他环视过去。郑天奇还在院子里,抬了张条凳,大马金刀地坐在当中。好似刚才不是他败了,而是他大破陈程一般。符敏仪却不见了踪影。
过了许久,才听到里面薛慕华唤他进去。
陈程入内以后,只见二女虽然依旧是脸色苍白,但不再呕血,都已沉沉睡去。
薛慕华说:“毒已经解了,再调养几天,就可以恢复如初。”
陈程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时只有劫后余生的幸运,只痴痴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便知此时,又听薛慕华说:“不过……”
“不过?”陈程心又沉了下去,极为紧张起来。
薛慕华颔首继续说:“不过,欧阳锋的蛇毒威力实在是太大。我虽然解了,但终究还是留下一个隐患。若是她们下次再中毒——我说的中毒,不仅仅是蛇毒,包括一切毒——那都是神仙难救了。”
陈程心中好似受到一击重锤。隔了一会儿才想,只要小心翼翼,不让两位中毒不就好了。
他赶忙问:“那她们是不是,只要不中毒……”
没等他问完,薛慕华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便说:“不错,只要不中毒,那就与常人无异。我武功平平,也不聪明,独独医术颇为自信。”
陈程连忙千恩万谢,又说:“以后薛神医但凡有何差遣,万死不辞。”
对于这种话,薛慕华听了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哪里放在心上,只摆摆手:“罢了。医者救人,天职也。还是想想你和灵鹫宫的恩怨吧。这个我不但帮不了忙,还夹在其中,难受得很。”
陈程看着二女都在昏睡之中,一时也不需要他,便出了门。正好遇到了符敏仪。
符敏仪对着陈程拱拱手:“之前的误会,还请陈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接下来,陈公子在金陵城中若有任何需要,只派人来差遣就好。我阳天部上下一定竭尽力。”
陈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符敏仪前倨后恭是为何?刚才那一剑,可真真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现在倒好像跟他属下似的。
别说他不明白,端坐在大院里的郑天奇都瞪大眼睛,似是傻了。
陈程小心翼翼地问:“那第五轩?”
符敏仪冷笑着摆摆手:“杀得好。你不杀他,我也是要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