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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骑士盘着一头辫子,稍稍落后于女骑士一些,大声喊着:“师妹,慢点。这是元国的地界,可不比咱们清国。”
陈程闻言,眉峰紧蹙。他也知道,在这个时空清国已经统一了现在的疆域二十余年。领下百姓早就有了归属感和自我认同感。不过听着这类诸如“我大清”的言论,还是让他从情感上不太舒坦。
女骑士扑哧一笑,说:“傻瓜,我当然知道了。我们押镖有路引,可以在元国畅通无阻,怕什么?”
路引?陈程心中一动。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个时空元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听那明艳女子的话,这飞马镖局不会受到元军盘查和围捕。若是能混入这支镖局的队伍里,是不是可以跟着逃往清国的地界呢?
只是要混入押镖的队伍也不容易吧?这些人应该比寻常商队什么的更警惕外人。毕竟莫名想要加入队伍的人实在可疑,更像是哪处山寨派来的卧底。
陈程心里一琢磨,步子就更加缓了下来。曲非烟也是察觉到了,立刻偏头看向他的伤口:“你的手还在出血,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金疮药止血才行的。”声音焦急,握住他的两只手都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咦?”那女骑士闻声看了过来,目光先在陈程脸上扫过一眼,又落到他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包扎手巾,不觉有些惊异。
她打马过来,翻身从马上跃下,落到陈程面前。陈程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一张雪白晶莹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充满了劲力的活泼青春气息。
女骑士指了指伤口:“你这伤怎么来的?”
陈程略一沉吟,这女子主动搭话,似乎心地不错。这让他有些两难。他的伤是元军造成的。若是隐瞒伤势,万一事后拖累了对方不大好。若是直言实情,对方转身又告发他怎么办?
那女骑士却是笑了:“想来是不好说。我们行走江湖的规矩我也知道,就不问了。你要金疮药却是简单,我这里就有。”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他。
还未等陈程接过瓷瓶,那已经到了跟前的男骑士大声阻止:“师妹,我们这一趟镖可打紧呢。师父说路上一切小心,这人来历不明,忽然出现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家寨子探路的点子。”
陈程听完,倒也不生气。走镖的人心思谨慎一些,对陌生人提防一些,这也是应有之义。别人没有义务对你笑脸相迎。他这一踌躇,一旁的曲非烟却是赶忙松开他的手,将瓷瓶接了过去,又将绑在他手臂的手巾解开,将药粉均匀涂抹在伤口。虽然动作并不娴熟,但也绝非是第一次这么做。
男骑士一看,便说:“你看着手法,哪像是寻常人家。这伤口这么深,也不是寻常斗殴可以造成的。而且这小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前面也罢了,最后一句直接嘲讽上来,立刻惹得曲非烟的不满,一个白眼送了过去。
女骑士原本也是觉得师兄这么说人有点过分,瞧见曲非烟的目光不禁莞尔,说:“师哥,我看人家眉清目秀,倒比你俊俏得多。”
陈程现在的面庞,自然是比这看起来有些蛮呆甚至有些丑的男骑士是要好上许多。不过女骑士这么说,倒不是纯粹赞扬他。饶是江湖儿女,见面第一次,一个十八岁光景的女子就直接点评同龄男子的相貌,也过于大胆了些。女骑士的本意是因为师兄不会说话,得罪了人,专门奉承对方几句,是在为师兄失言找补。
哪知被误解往往是表达者的宿命。男骑士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味来,不禁急道:“师妹,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难怪,师父说路上别和陌生人搭话,你还主动赠药。”
女骑士原本还在关心师兄,却猛然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不觉脸色也是难看起来:“师兄,你什么意思?”大约确实是师兄妹的缘故,两个人问的都是对方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