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蔺悄依旧放不下心里的忐忑不安,只吃了几口就甩下费德洛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完全忽略不了身后那慢悠悠的目光,就像一只强大而优雅的毒蛇,慢条斯理的放任着猎物在自己的地盘上奔跑着,完全不担心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蔺悄在离开费德洛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回去的走廊上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卢卡斯。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可蔺悄却在第一时间闻到了他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却莫名的有一种神圣感。在狭小的通道里相遇,宛若早已等待在这里的刽子手,让蔺悄莫名生出-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蔺悄站在原地不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可卢卡斯的举动看起来跟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来不及擦拭釉口上沾染溅到的血液:“科恩死了。”蔺悄整颗心都跌了下去,宛若坠入冰窖。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嗓音:“尸体在哪”
“工具室,伤口贯穿整个背部,从伤口的新旧痕迹上看,他应该昨天晚上就死了。”卢卡斯只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蔺悄脑袋轰的一声,感觉嗡嗡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来。如果科恩昨天晚上就死了的话那么刚才跟他说话的人是谁蔺悄感觉寒意在身上攀爬,脊背发寒。
卢卡斯注意到他不对劲的神情,略微走上前来靠近了他一些:“从伤口撕裂的痕迹来看,可以率先排除人为的了。”
“别怕,我已经用通讯器通知费德洛他们了,我怀疑那东西很有可能就已经混在了我们之中。”蔺悄不知道是怎么跟卢卡斯等到费德洛他们前来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卢卡斯紧盯住他的目光,思绪一片混乱,懵懵懂懂的神情上满是恐慌。好香。狭小的甬道里满是充斥着淡淡的奶香味,卢卡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短暂的相处让他没来由的有一丝愉悦感。一看见费德洛,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声音软软的,一副可怜到不行的模样:”费德洛科恩”费德洛把颤抖的小兔叽拥进了怀里,手指略微摩挲着他敏感的腰肢,手上温软的触感无论仑让他摸多少次都爱不释手。他一边安抚着漂亮的小看向略显嫉妒的卢卡斯,嘴角缓慢的扯出一个微笑。
“别哭,别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明明卢卡斯就已经从通讯器里跟他说过发生的事了,他却偏偏还要再问一次蔺悄,感受着他娇软身体颤栗的弧度,居心不轨。可诡异的是,周围的人都没有出声,目光似有若无的都集中在那个票亮的小。蔺悄牵着费德洛衣角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软的几乎没有力气,众人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湿漉漉的,满是泪痕。蔺悄无声的哭了许久,漂亮的眼睛溢满了眼泪,眼眶一片红,因为努力克制,唇被咬出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眼朦胧的看着费德洛,眼底是慢慢的惶恐与恳求,他动了一下嘴唇:面对众人猜疑的目光,费德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的。”蔺悄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随即就看见费德洛凑近了他的耳畔,优雅的嗓音压低:“不仅如此,我还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了。”懵懂的小美人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男人话语里的恶意,接受着众人传来的打量的目光,漂亮的眼眸氤氲水汽:“没,没有们没有在一起”要是换作是艾伯特或是谢尔来早就被漂亮的小不要的了,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欺负他,巴不得蔺悄这样永远依赖着他。可费德洛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l,多少掺杂着些许个人情感与心理上的妒忌。
他抱着蔺悄一路走过狭长的角道,然后进入了电梯,在楼下船舱的工具室里,他们见到了科恩的尸体,流出的暗红色血液已经将大半个地面都染红,空气中散发着尸体死去已久的臭味。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是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难道你们拥抱的时候,就没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劲”刻眼眶红红鼻尖红红,像只委屈的小小兔子,仔细回想着上午经历的一切。科恩如往常般穿着考究的大衣,他说的所有话语与他做的所有事,包括他说的熬夜研究塞壬的长生之谜,都与他的行为相符。蔺悄实在想象不出今早跟他待在一起的科恩会是被塞壬附身的那一个。塞王的模仿能力有这么强吗失去了科恩,他们也无从调查取证。蔺悄蓦然间想到了这一点,或许这也是塞壬率先对科恩下手的原因。那么他最后离别话语里的是出自他本人之口还是塞壬之口呢自觉地松开了揪住费德洛的衣衫的手,摇了摇头:“没有。”费德洛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郁色。科学考察队七人之一的科恩死了,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艾伯特面色凝重的处理好尸体后,突然问起:杰弗里回应:“还在房间里躺着,怎么了”艾伯特罕见的沉默了一瞬,目光瞥向蔺悄,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移开:去吗”艾伯特的话语犹如敲响的警钟一般,震荡在众人的心里。杰弗里皱眉:“你什么意思”摇摇头:“他还没有死,他追过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恐惧无声的蔓延,快要令人窒息。杰弗里踹了一脚铁门打破了这种沉默:”我去看看谢尔。”薛久辞蓦然开口,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色:“我跟你一起去。”杰弗里面露不爽,但却没有说什么。眼下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是最好的选择,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很有可能就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杰弗里和薛久辞离去的这段时间,费德洛把船上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顶层船舱的客厅里。灵船事件后,基本上所有贵族都死在了船上,仅仅剩余的两名贵族一个是季然,另一个就是唐恩。两人来时就这么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费德洛应该是在通讯器里跟他们说明了原因,可惜的是两人的脸色都没什么紧迫感。季然一如既往的面色淡然,唐恩则是一脸轻松,毕竟他确实也是没遇到什么危险。蔺悄目光看去,经过一个晚上,季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就说明了他其实是带有某种能治疗的一次性道具,毕竟以季然那种性子,实在是也想象不出他受伤求人治疗的场景。蔺悄本以为杰弗里和薛久辞很快就能回来,可出乎意料的,临近中午时只有薛久辞一人回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到薛久辞身上时,都有一瞬间的恐慌与讶异。他手捂着胸膛受伤严重,胸口处被划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深得几乎能看见里面裸露的白骨,每走一步都有鲜血流淌滴落。地站起身,快步上前扶住了他:“怎么了你没事吧”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不轻,薛久辞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咳嗽了两声,还殳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艾伯特就从蔺悄手里接过了他,直接把人驾到座椅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杰弗里呢”薛久辞喘着气,胸膛起伏着,卢卡斯立刻上前来为他疗伤救治。都这种时候了,薛久辞还有心情点了根烟,手指微微颤抖:“我们路上遇到了塞壬的袭击,他很狡猾,杰弗里拖住他让我先去把谢尔带出来。”
”可还没等我从房间里出来时就听到了落水的声音。。”薛久辞打火机点了好半天才将烟点燃,头颅略微低垂着,看不清情绪。
“那谢尔呢”蔺悄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客厅里却又那么清晰可闻。薛久辞缓缓的抽着烟,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蔺悄的心都沉了下去。艾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他开口问出,好像所有人就知道了答案。如果谢尔还活着,那么薛久辞肯定会带着他回来。待烟燃尽,薛久辞才缓缓开口:“谢尔死了,应该是吃早饭的时候死的,被叉子插进了喉咙,连求救的声音都喊不出。”蔺悄懵懵懂懂的感觉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语。
”那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薛久辞摇摇头:“他击碎了壁灯,而且行动很快,从我们遇袭到我进谢尔的房间听到落水的声音,整个过程不超过秒。”感在众人之间蔓延。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短短半天时间里,已经死了三个人。
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塞壬附身。很有可能他自己已经死了,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费德洛意味深长的看了薛久辞一眼,并没有说话。再次落座时,每个人都与别人隔了些许距离,警惕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打算。只有蔺悄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看着所剩无几的倒计时。还剩个小时,他能抓到塞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