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小县城,他是知名人物。有了钱就胆子大,南下广州。这回不是办歌厅,而是在歌厅酒吧驻唱。
一个晚上就可以挣几百。比起在老家又上了一个档次。广州这地方,当时还产生了一个新名词——富婆。
第一代富婆,不是办企业赚了钱的富婆,也不是什么富二代,是纯粹的寄生虫。她们有钱,点歌费出手大方。
生活纸醉金迷,无限快乐,直到三十岁,年纪大了,那帮玩音乐的纷纷转行。他也回归小县城,跟着朋友玩起了炒股。
有赚有亏,总体上保持平衡,直到年那波牛市,他跟对了一个牛人。牛人叫他借钱、集资、加杠杆,全付家身性命全投到某支股上。
那支股以元起步,涨到多元。同时炒的人,预计可以涨到元。结果牛人叫他及时出手。
他和牛人赚了个盆满钵满,其他做春秋大梦的人亏得一塌糊涂,有人跳楼,有人离婚。
后来股市一直低迷,他就承包了一家宾馆。资金不足就向朋友借。因为前一次借钱炒股发了财。朋友们纷纷借钱给他,把他看成财神。
办酒店后就一直不顺。先是酒店的洗浴中心死了一个顾客,与顾客家属打官司,花花整整一年的时间,既赔了钱,又输了官司,接着就是生意冷淡下来。
冷淡没关系,副楼又起了一次火,虽然及时扑灭,没影响主楼,但两次事件,把他在朋友们心中的信誉,前景,全烧掉了。
讨债的人纷纷上门。自己赚的钱全投入到宾馆中去了,无钱还债。朋友撕破了脸皮,有人上门砸东西的,有人扬言要绑架他的,有说再不还就要挑断他脚筋的。
于是,他就只好到处躲藏。儿子在外工作不能回家,老婆只好躲回娘家。讨债的就找他老婆,儿子。现在是妻离子散,一团稀漕。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长气,叹完说道:
“我走投无路,天下就只剩下一个朋友,曾经一起混音乐圈,关系最铁,他在大理。我没有通知他就来了,只想跟他见最后一面。”
我给他加茶,故意把茶壶提高,溅了几滴茶水到他衣袖上,他马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了衣袖。
我说:“听了你的叙述,我基本上可以反推你的八字。”
他木木地看着我。
“命无官印莫从政,命不带财莫经商。日柱,月柱相刑克,时辰总是牛耕地。年岁生肖不用算,一眼扫过知分晓。”
接着,我就反推他的年月日时辰,写在纸上,说:“你看看。”
他接过一看,抬头盯着我。什么叫傻瓜,就是这样情况,目光呆滞,嘴巴半张,灵魂梦游。
他的思维凝固,大约两三分钟才挤出一句话:“我真的能遇上高人,真的有救”
我说:“你本来就有救,因为你不想真死。”
他眼睛眨巴眨巴好几下,然后说:“我确实想死。”
我冷笑一声:“你要想死,茶水溅到你衣袖上,你不会去擦。死的决心都下了,一点茶水溅到衣袖,你还会管
命都不值钱了,衣服值钱何况没烧坏,撕破。你不仅不想死,还希望回到曾经衣着光鲜的年代。不要跟我撒谎。”
他沉默不语。
我说:“而且,我可以算出,你对我没有全说真话。你想要我帮助你。就要全说出来。”
他欲言又止。
“点醒你一下,我没看过你的手,但我知道你左手侧边有四条纹,叫做:一生放荡不羁,风流欠债负妻。都说出来,我好给你一套方案。”
他突然离席,伏地一拜。然后起来说:“大师,我说,我都说。”
“好,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