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绝不同意!”
扶苏面色骤变,就连语调都是高了几分。
举贤堂,这是他多年的心血,也几乎是他现在所有的政治抱负所在。
虽然因为淳于越的表现和自己对于儒学理解的加深,扶苏不再如同以前一般顽固不化。
但是,
他已经是那个向往仁德之治的温和公子!
举贤堂,所谓举贤,便是扶苏想要通过自己寻找贤人,让百姓们明白大秦以贤人管束百姓,以仁德治国。
如今六弟要改组?!!!
他是一万个不同意。
“兄长!”
嬴彻目光一凝,脸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一般颇有嬉笑之色,反而郑重非常。
“举贤堂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比起我大秦社稷如何?比起你自身又如何?”
此话问出,扶苏微微一怔,沉默不语。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嬴彻的用意。
项羽身死,此事他已知。更要命的是项羽之前便是出自举贤堂!
今日如此多的复楚反秦之人出现,公然与大秦锐士对抗,若是嬴彻真的狠狠心,这举贤堂,直接株连也不为过!
毕竟西厂在那!只要进了西厂的昭狱,有罪没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这个六弟觉得他们有没有罪!
“六弟”
“举贤堂一事就当为兄求你了!”
“好吗?”
扶苏语气微软,眼神之中居然浮现了几分恳求,甚至是祈求的意味。
“哎!”
“兄长啊”
嬴彻看着自家这个兄长,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兄长,白纯入主举贤堂,本就是我这个当六弟的,为举贤堂留的一线生机!”
“嗯?此话何解?”
一听到‘一线生机’扶苏眼神浮现光亮,连忙开口询问,想要问个清楚。
嬴彻手指轻轻敲打案桌,抬眸看向自家这个本性至善,但是却是自困于心的兄长,淡淡开口说道:
“兄长,我这个做弟弟的问你,你觉得父皇如何?或者说父皇对于权力的态度如何?”
此话问出,扶苏瞬间面色一变,不敢回答。
身为人子,妄议父亲,乃是不孝!
身为人臣,议论君父,乃是不忠!
如此问话,他如何会答?
扶苏的沉默,却丝毫影响不了嬴彻,自顾自开口说道:
“父皇幼年质赵,颠沛流离,回到秦国之后,无论是吕不韦,嫪毐,抑或是咱们那位王叔成姣,均是身死!”
“父皇对于权力,有着近乎完美的掌控!这不是一种,而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凡是父皇眼中,皆为大秦所用之权!”
“但是”
嬴彻语气微微一顿,手指停止敲击案桌,反而猛然一掌拍下,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响声。
“但是你的举贤堂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却因为兄长你的处处维护,出的尽是项羽这样的反秦之人!”
“以父皇脾气,没有直接剿灭举贤堂,纯粹是在等!”
“等什么?》”
“等你!等你这位帝国长公子幡然悔悟!等你这位帝国长公子明白万事以大秦为先!等你这个曾经最被寄予厚望的儿子懂的取舍!”
“现在,你取舍不了,便由我来为你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