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家宅院,稀稀拉拉几辆车停在院内,被积雪覆盖的草坪上几双孩童顽皮的脚印。
这天是单智海59岁的大寿,虽说单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两个女儿所嫁的夫婿家不容小觑,依然早早有人登了门。
家中佣人端着礼单,脚步微凝半秒,似乎是不知道该将这礼单交给谁过目。
恰好管家顶着风雪路过,他老辣的目光随意掠过,怒其不争:“给谁你不清楚”
佣人一个激灵:“给大小姐”
“废话!”管家骂,“那么大的一个左家大小姐都能管得井井有条,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是啊李叔,”佣人不解,“以前都是温太太在管,就算太太现在,那也该交到二小姐手里吧”
管家冷了眼神:“你觉得大小姐是自己回的娘家,而二小姐由姑爷陪着,就不知道大小王了是吧”
他劈手将礼单端过来,不耐烦道:“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好滚了。”
等他离开,挨了顿骂的佣人委屈:“本来就是嘛,谁不知道大小姐跟姑爷前几年一直在闹离婚”
单桃若是离了左家,在单家的地位,自然比不上有实业大亨婆家背景的单荷了。
只是他声音很小,随即被渐渐增大的风雪掩埋。
恒温内厅,单桃袭了一件v领长款羊绒连衣裙,头发松松挽住,鬓边几缕碎发将鹅蛋脸修的玉润珠光。
“桃桃,”家中一位至亲盯着她脖子上的祖母绿翡翠项链瞧了半晌,“这翡翠不错。”
单桃拎着紫砂壶倒水,闻言浅笑:“青澜送的。”
“”亲戚顿了顿,试探的口吻,“现在跟大少的感情还不错吧”
单桃把水壶放下:“一直都挺好的啊姑婆。”
正说着,管家恰如其分的进来,恭敬的将礼单压低:“大小姐,亲戚朋友们的礼单,您过目下。”
单桃平静无波,将礼单接到手里,随意看了几眼。
一群亲戚的眼神不明意味地落到旁边由夫婿陪坐的单荷身上。
“到底是姐姐有能力,”单荷摸摸自己儿子的小脑袋,“不仅管着一个左家,还有自己的小家,连同单家的事都能一并张罗了。”
单桃闲闲翻动礼单,不温不火:“妹妹客气,妹妹没事的时候也该用用功,帮姐姐分担一下,我左家那个干娇百媚的弟妹都能帮我招呼亲戚了。”
“”
全场哑声。
任谁都能听出单桃话语里的嘲讽,讽单荷没用,连左家被宠成眼珠子的二少夫人都学会应酬接待了,她还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自从温如宁坐了牢,单智海基本不再管她们两姐妹的龃龉,他兀自招呼几个老友喝茶。
单荷脸色发青:“姐夫又忙姐姐您得空也得说说,我们罗家虽然比不上左家,但岳父的生日还是得亲自到场吧”
说到这,单桃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长。
“妹妹,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单桃呵笑,“你姨夫王士标,勾结赵松石对青澜和小二做了些什么大家伙都知道,阿姨包庇这些人许多年,青澜没跟咱们单家计较都是他大方。”
单荷身体倏地僵住。
围观的亲戚也不敢作声。
这事就算说出花去,也是单家对不住左家。
连单智海都尴尬了,他呵斥:“荷荷,怎么跟你姐说话呢,你姐夫人虽然没到,礼物已经托你姐带来”
话没说完,管家脚步匆匆进了内厅,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先生,大少到了”
单智海忽地起身,方才还凝重的脸转瞬喜笑颜开。
他迈步往门口走,余下的众人不由自主跟上。
单荷脸色难看:“姐姐,既然姐夫会来,你也不用瞒咱们。”
旁边的罗舒杭轻斥她:“兴许姐姐自己也不知道呢。”
单荷愣了愣,随即弯唇笑了,她握住罗舒杭的手,若有所思:“这倒也是。”
毕竟,谁都知道单桃跟左青澜的感情只是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