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薄暖阳就被疼的差点晕了过去。
她发丝被疼出来的汗水黏在脸颊,埋首进枕头里呜呜哭出声。
左殿想把她抱怀里,又怕碰到她伤口,急的慌手慌脚:“一定要按吗,能不能不按?”
“都要按,”医生毫不留情,手上动作没停,“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左殿半跪在床前,抱住薄暖阳的脑袋,哑声哄她:“乖啊,马上就好,老公给你买礼物好不好,顾家的爷爷奶奶和薄家的奶奶都知道宝宝出生了,都夸你好棒”
薄暖阳痛的窒息,埋在他怀里哭湿了他的衬衫。
结束之后,她虚脱了一般,再次睡去。
接连几日过去,按压肚子已经成了薄暖阳的噩梦。
那一日,听见产房外的脚步,她抓住被子,首次主动跟左殿说了句话:“不要按”
“不按了,”左殿不掩眼中欢喜,揉着她的脸,“老公把他们拦住,咱不按了,嗯?”
原本就已经到了尾声,她腹部伤口逐渐愈合,医生大发慈悲,终于放话,按肚子可以取消了。
这天傍晚,天上的夕阳极其浓烈,艳丽的色彩大片大片陈铺在低矮的天空。
左殿抱着薄暖阳,来到全视野落地窗前。
他坐进沙发,又帮薄暖阳调整了舒服的姿势,贴在她耳畔低语:“你看,外面好不好看?”
她这几日情绪越来越低沉,经常默默落泪,医生提醒要预防产后抑郁症的出现。
碎金散在她眼睫,薄暖阳怔怔地瞧向天空。
左殿视线黏着她,忍不住在她脸上亲吻。
“我想看看宝宝。”
她冷不防轻声说。
左殿顿了下:“还在监护室呢,医生说,要在保温箱住到足月。”
薄暖阳愣神半晌。
再开口时,声音带上哽咽:“我想看看他们。”
“”左殿喉结滚了下,艰涩应她,“好,那咱们去看,老公也没看过呢。”
到了新生儿监护室,隔着玻璃,薄暖阳看向婴儿床上的两个小家伙。
他们不像别的孩子一出生就活泼健康,连哭声都弱的像小奶猫。
薄暖阳趴在玻璃上,眼泪掉的无声。
“宝贝儿,咱不哭了啊,月子里呢,没事的,”左殿眼尾发红,不断擦着她的眼泪,“比之前情况好多了,等你身体恢复,他们也就可以回家了。”
相比之前签了无数的病危通知单,宝宝们现在的状况确实好了许多。
他唇角翘了下,指了指右边那个孩子:“你看,这个是瞻哥儿,像不像你?旁边那个是蛮姐儿,哭的比哥哥还大声,以后指定厉害。”
薄暖阳抽抽鼻子,音调闷着鼻音:“看不出来,他们长得都一样。”
“一样吗?”左殿垂眼瞥她,“老公从哭声上就能听出来。”
他难得笑了,唇角含着温柔的弧度,在她额头吻了下:“以后喂奶别认错了,可着一个喂,再给喂撑了。”
“”薄暖阳冷不丁笑出声,“我才不会。”
左殿鼻息浅浅的笑:“好,你不会,这种活都老公干,宝贝儿陪他们玩就行,嗯?”
薄暖阳牵出笑痕。
她笑容很淡,眼底深处的阴翳始终驱不散。
后面几天,左殿每天都会挑个天气晴好的时间,抱着她到落地窗前看日出、看日落。
她越来越沉默,左殿的话就变得更多,他仿佛能把每件普通的小事当成最有意思的事讲给她听。
一朵花开、一颗梅子挂果、两个宝宝手脚会乱踢了、家里长辈在帮宝宝们准备百日宴了,等等。
又是一日黄昏,薄暖阳眼神黯淡无光,轻轻的声音说:“还有三天就是呼延青女儿的忌日了。”
“”左殿黑眸凝进她眼底,温柔而又耐心,“等你养好身体,咱们去看她,嗯?”
薄暖阳不置可否。
她只是按照惯例,又去了新生儿监护室看望两个宝宝。
宝宝们的责医脸上有了笑容,是松口气的模样。
他说:“两个宝宝福大命大,长的很好,再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可以提前出院了。”
左殿心口滞住的那口郁气无声无息散了。
他眉开眼笑,低头盯着他的女孩子:“听见了吗,马上就能回家了。”
薄暖阳浅笑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