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蓝精神依然不好,到了宁家,见到左殿要走,连忙抓住他的衣服:“小二哥,你能不能陪我一天?”
顾诚也听说了他们在四州的事,她既担心宁涛又心疼赵天蓝:“小二,你就在这里待一天,正好晚上你爸妈也要过来,到时候再一起回。”
左殿顿了下,点头同意。
昨天在飞机上一夜没睡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薄暖阳强忍着眼泪的表情,他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手机,思绪有些混乱。
没过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着。
好像做了个梦。
梦到薄暖阳在哭。
她在喊救命。
他好像看见有人往她的杯子里扔了药,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喝掉,紧接着,被人带走。
外面漆黑至极,她被人拖到巷子里,直接扔到了地上。
没有人来救她。
她抱着膝盖,长发覆住她的脸,肩膀轻颤,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害怕。
可能两者都有。
那高大的阴影逐渐靠近她,她抬起苍白的脸,嘴巴里不停地说着:“求求你,能不能放了我。”
没有人来救她。
不会有人来救她。
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下,据说这是大脑以为人类身体死亡,而对心脏发出的指令。
左殿猛地惊醒,他眼神中还带着惊惶,呼吸有些急促,心底那浓重的不安,像累积到了极点。
他又拨了薄暖阳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他坐直,发现衣角被拽住,赵天蓝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还抓着他的衣服。
左殿把她的手扯掉,起身去了外面,又打了罗野的电话,然而罗野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只是安慰了他一句:“放心吧,关悦和应安宁都在,她会很安全。”
听到这,左殿嗯了声,眸底晦暗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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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一周,宁涛从四州回来,他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线也要过段时间才能拆,见到左殿,宁涛笑嘻嘻地打招呼:“哟,这脸色这么差呢,不就是我妹出了几天差吗。”
左殿靠在沙发上,看不出来情绪,他连眼神都欠奉一个。
见他这副衰样,宁涛撇嘴:“你是在想我妹呢,还是嫉妒我妹给我送饭了?”
话音落,左殿眼睫忽然动了动,他手指顿住,过了几秒,像是突然发现什么盲点,抬头问:“送饭?”
“对啊,”宁涛得意洋洋地说,“粉色的饭盒呢。”
场面定格几秒。
左殿大脑有点空白,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他心脏突然咯噔一下,连忙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他离开那晚的监控视频。
他将薄暖阳进门时的画面放慢,在看到她空空如也的双手时,瞳孔一缩。
想要仔细看一看她的表情,却发现整张脸都被头发遮住。
像是在刻意回避着监控的摄像头。
一种不详的预感再次袭来。
他窒息了片刻:“她回去的时候,饭盒拿走了没?”
宁涛:“拿走了啊。”
听到这个回答,左殿唇色发白,喃喃自语:“可是她回家手上怎么没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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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去了四州。
他已经一个多星期联系不上薄暖阳了。
打开房门,里面依然是他走时的样子,只是卧室乱了些,阳台上的小盆栽也干枯死掉了,房间里静悄悄的,蒙上了细微的灰尘。
窗帘拉开,阳光洒落,能看到半空中飞舞的灰尘。
寂寞如雪。
左殿先去厨房搜了一圈,然后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没有那个饭盒。
许是半路上搞丢了,或者嫌麻烦,嫌重直接扔了,他老婆本来就是个娇气包。
然而这种想法,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左殿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又换鞋出去补充食材。
走到那条很热闹的胡同时,一个卖肉的老板娘喊住他:“哎帅哥,你来了啊。”
左殿停下脚步:“你好。”
“你老婆怎么样了,”老板娘热心地问,“那天的事,可把我们都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