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盒子,薄暖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被发现了。
怎么会被发现呢?
她嘴巴动了动,想解释些什么,但又好像无从解释。
她确实不想生孩子,这是事实。
具体的原因又不能说,如果只是单纯地说,现在不想要孩子,太过牵强,毕竟那天他询问过她的意见,她含糊了过去。
因为她怕左殿追问,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她答不上来。
她总不能说,因为当初给我下药、差点把我带走那人是你爸,所以我不想给你生孩子吧。
“解释。”见她一直盯着那个盒子,脸色依旧苍白,左殿一腔怒火硬摁了下去。
只要她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原谅她。
卧室内极其安静。
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
时间一点点被拉得格外漫长。
薄暖阳的喉咙像被堵住,她抿紧唇,好半晌,艰涩开口:“我就是,暂时不想要孩子。”
“那你不会跟我说?”左殿冷冷地盯着她,嗓音也压着怒意,“你不愿意,我会强迫你?”
“”
仿佛极度失望,左殿慢慢站了起来,讥讽地笑:
“你根本就没打算跟老子过下去,你想给自己留后路,我理解,老子这个舔狗真是当的明明白白。”
一瞬间,尴尬、羞耻、茫然、愤怒,许多种情绪一股脑的往薄暖阳脑子里蹿。
他妈/的!
他在说什么!
什么留后路!
什么舔狗!
她眼圈倏地变红,克制不住地拿起抱枕往他身上砸,硬挤出一个字:“滚!”
抱枕落到地上,左殿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格外听话地转身走出门。
薄暖阳气的头脑发晕,小腹又开始疼。
她起身,只觉得身上不太好,量好像特别的大,连忙跑进厕所。
楼下隐约传来车子出门的声音。
薄暖阳对着镜子洗手,里面的姑娘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态十足,眼睛也不够透亮,添了许多疲惫。
她垂眼。
沉默良久。
有温热的东西,一颗、一颗地砸落到她的手背上。
身边的人说的都对。
她驾驭不了婚姻。
太重了。
-
没过多久,宋姨端着红糖水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暖暖,来把红糖水喝了,少爷走前特地交待的,他叫我跟你说,他去竹影了。”
薄暖阳正低头收拾箱子,闻言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把糖水喝了。
“你这是要干嘛?”宋姨看了眼摊在地上的那堆东西。
薄暖阳伸手抹了下嘴巴,诚实地说:“宋姨,我搬去御景,正好工作室在装修,我能时时去看看。”
“”想到左殿出门前的交待,宋姨着急,“你去那里谁照顾你啊,你这身体还不好呢。”
“没关系的宋姨。”薄暖阳没有精神多说。
她把箱子收了起来,想了想,又把包里左殿给她的卡,全都放在边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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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他走到玄关换鞋,宋姨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宋姨,还没睡?”左殿随口问了句,“薄暖阳晚饭吃了没?”
宋姨叹气:“你走后她就走了。”
“”左殿顿了两秒,猛地转身,“什么她走了?”
仿若突然想起什么,他三两步跑上楼,房门是打开着的,他按亮灯,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僵硬地走到床前,视线落在边柜的那些卡上时,瞳孔控制不住地缩了下。
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