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正说着,从院外跑来了个小姑娘,是隔壁院的薄菲,今年才六岁。
她手里拿着个塑料瓶子,欢快地跑来:“姐姐,看我去河里抓的小蝌蚪。”
“”薄暖阳瞅了眼她手里的瓶子,又抬头看她,语气有些严肃,“菲菲,你自己去抓的吗?”
薄菲脆生生地说:“是啊。”
薄暖阳问:“后面那条河?”
“嗯。”
薄暖阳把瓶子拿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会,里面有四五只小蝌蚪正晃着尾巴游来游去。
她把瓶子还回去,放软了声音:“菲菲,河边很危险,不能自己去的,好吗?”
小姑娘噘了下嘴。
恰好这时李慧芬走了出来,老人很无奈地叹气:“下午你们出去的时候,她爸妈又在家吵架来着,可能吓着她了。”
话音一落,隔壁院中又有了动静。
没多久,吵闹声便大了起来。
薄暖阳抿了抿唇,把薄菲抱进怀里,不停地抚着她的脑袋。
“姐姐,我想回家,”这动静小姑娘也听到了,薄菲怯生生说,“我怕爸爸打妈妈。”
“”
薄暖阳还没想好是不是应该去隔壁劝个架,旁边的椅子便吱啦一声被踢开。
紧接着左殿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扔了句:“在这待着。”
“你干嘛?”薄暖阳连忙问了句。
“你快跟去看看。”薄文把薄菲拉到自己怀里,连声催促着。
薄暖阳跑过去时,正好看到薄菲的爸爸推了她妈妈一把,女人踉跄了下,扶着墙壁站稳,然后边哭边骂。
男人伸着手还想上前,身后横出来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往后折,他怒气冲冲地回头:
“谁他妈多管闲事?”
左殿比他高出一头,居高临下地挡住所有的阳光,然后极其嚣张地吐了三个字:
“你、爸、爸!”
“”
对于他这种到处认儿子的行为,薄暖阳无语了一会儿。
薄菲爸妈都认得他,不敢惹他,因而此时男人也只是边呼痛,边想着把手抽出来。
左殿手上用力,眉梢微挑,平静地问:“能过不?”
“什什什么?”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左殿啧了下,眉宇间尽是不耐,咬着字问:“能过不能过,要不要我把民政局搬过来?”
“”
男人嘴巴动了动,没敢说话。
左殿嘴角轻扯,皮笑肉不笑地提醒:“要么离,要么搬走,别在我眼皮子底下闹,懂?”
“”男人的脸垮了下去,这是他的老宅,他能去哪里。
院外一阵脚步声,黑虎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
见状,薄暖阳一脸黑线,这是打群架呢吗。
左殿下巴微抬,轻缓的日光下,他眼皮耷拉着,略微绷着的下颚带着凌厉,透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他盯着眼前的男人,话却是对黑虎几个人说的:“平时看着点,再敢打老婆、不管孩子,就弄死。”
“”黑虎嘴角抽了抽,“行!”
想他黑虎在百谷镇横行霸道了半辈子,自打碰上这位爷,真是改良从善了。
现在连镇上的纪检委都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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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三位长辈随意聊了几句隔壁的事情。
薄暖阳拿着筷子犹豫了一会,随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在筷子即将要夹上一块排骨时,硬生生转了路线,夹了两根青菜过来。
“你有事儿?”左殿掀了掀眼皮,语气也有些不爽。
“”薄暖阳眨了眨眼,一点都不心虚,“我喜欢吃青菜。”
左殿盯着她看了会儿,直接夹了两块排骨放她碗里。
“”
下一刻,碗里又多了两片东坡肉。
薄暖阳有点懵地看着那两块肉,东坡肉有点肥,她吃不下去。
“受不了你,”左殿用眼尾斜了她一眼,然后毫不避嫌的把肉夹起来,又把上面的肥肉咬掉,瘦肉重新放回她碗里,“这样总行了吧?”
“”
薄文嘴角抽抽,轻描淡写地说:“菲菲四岁之前,她妈妈就是这样哄她吃肉的。”
“”
这顿饭下来,薄暖阳不仅吃的比平时多,临走时,左殿又揣了几个青团给她当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