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件事,她与高中时所有的同学都断绝了来往。
也因为那件事,她结识了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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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家,到二楼时,薄暖阳扯住左殿的衣角,自从听了她那些话,男人始终一脸平静,却让她感觉不安。
左殿停住,眼皮耷拉下来,伸手用力揉了下她的脑袋:“不是说帮我带蛋糕?”
薄暖阳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她顿了两秒,抬眼,声音很轻:“我没怪你。”
所以,你也不要怪你自己。
那天谭水把她拖上来后,陪着她在河边坐了很久。
久到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烈日晒干。
谭水说:“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人为你的离去而伤心,哪怕为了这个未知的人,你都不能这么做。”
她陡然清醒。
她的命,是谭水救的。
但她生活下来的勇气,却是那个少年给的。
她怀揣着想要见他的冲动,安好地活了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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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把她送回房间,帮她把门关上,而后回了自己房间。
卧室很黑,没有开灯,他关上门,突然泄了所有力气,倚在门上,慢慢滑落。
房间里隐约能听见隔壁水流的声音。
是薄暖阳在洗澡。
左殿曲着单膝,中指在膝盖上不停摩挲,仿佛没有尽头,安静地坐了许久。
直到隔壁水流停止,他手指蓦地僵住,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是那句“照片不堪入目,被散到学校各处,连外面墙壁都刻满了骂我的话。”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在那段暗沉的岁月,孤单一人,被无数人——
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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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阳洗完澡,吹干头发,吹风机一直拿在手里,她望着窗外的夜景,有些出神。
房间里安静的过分,仿若能听见空气在耳边流动。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放下吹风机,她拿着杯子出去接水,门刚拉开,就被吓到后退。
左殿穿着黑色睡衣,坐在门外,可怜巴巴地屈着膝盖,见她出来,声音低沉:“我一个人睡不着。”
整栋别墅都有暖气,但为了通风,她这边的客厅窗户都是打开的,门外很冷。
左殿上身是件黑色短袖,下身是条黑色五分睡裤,
露着胳膊和小腿。
薄暖阳半蹲着,伸手摸他的手臂,冰凉一片,不知坐了多久。
她抿了抿唇,提道:“那你先进来,再冻生病了。”
像是在等着她的这句话,男人毫不客气地起身,径直进了房间,扔下一句:“多倒点,我也喝。”
“”
停顿片刻。
薄暖阳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穿了身夏天的睡衣,故意大半夜跑她门口坐着。
她拿着杯子接满水,走进房间时,男人已经非常自觉地跑到她床上,并且,严严实实地盖好了被子。
感觉有点懵逼,薄暖阳站在床前,无语地看他:“你杯子呢?”
“我用你的,”左殿扯了扯嘴角,吊儿郎当道,“我不嫌你。”
“”
他凭什么老觉得他不嫌别人,就是在恩赐别人?
薄暖阳鼓了鼓脸颊,想把他赶走。
“快喝啊,”左殿把被子往脖子下面拉,整个人摆出一副极其舒适的样子,催促着,“我还等着呢。”
想到他晚上的怪异,薄暖阳准备忍气吞声,把杯子递过去:“我喝过了,全是你的。”
“哦,”左殿从被窝里伸出手,慢条斯理把杯子接过去,一口气喝光,又大爷一样把杯子递回来,格外欠揍地说了句,“分明是给我准备的,还非得逼我说出不嫌弃才愿意给。”
“”
男人唇上带着水渍,像是没看到她越来越黑的脸色,又补了句:“这姑娘,性子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薄暖阳把杯子放回原位,面无表情地看他,“你给我回你自己房间。”
“我不。”左殿往里面缩了缩,态度格外蛮横。
薄暖阳忍了忍,学着他的样子,慢吞吞道:“你喝了那么多水——”
等他专注地看过来,薄暖阳眨眨眼,轻描淡写道:“——我主要怕你尿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