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分开的这几年她过的格外磕绊,自我防护有些过度,对人心也失去期待。
可左殿,终究与旁人,是不同的。
看着左殿越来越清明的眼睛,薄暖阳抿了抿唇,虽说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真的实施起来总有些别扭。
她手指揪着床上格子条纹的床单,磕巴道:“大左,过段时间有个演唱会,你能不能陪我去看?”
左殿正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停住,恍恍惚惚地,开始怀疑自己麻药是不是过敏,怎么这么久还没清醒。
两人从八月相遇至今四五个月,薄暖阳从没有主动要求过让他陪着做什么事情。
见他一直没说话,薄暖阳有点底气不足,声音也弱了两分:“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左殿眨巴眼,样子格外乖巧无辜,开口时,语气带着探究:“薄暖阳?”
“”薄暖阳莫名其妙地看他,为什么喊她名字,用疑问句。
左右无语,再一次相信她哥确实是没有幼儿园文凭。
她脆生生开口:“哥,姐姐让你陪她去看演唱会,你去不去,不去找别人了。”
左殿横了她一眼,示意她滚,而后轻咳了下,用力压下嘴角的笑,一本正经地问:
“谁的演唱会啊?”
左右见他立刻恢复那副人憎鬼厌的样子,突然后悔帮他。
就应该好好折腾折腾他。
薄暖阳没想这么多,诚实道:“孟久。”
“票买了吗?”左殿抱着双臂,拽得二五八万。
“我回去买。”
左殿呵了声,姿态摆得极高:“孟久的票可不好买,要我帮忙吗?”
左右晃了晃薄暖阳的手,她哥这样子实在讨厌,姐姐你可千万别任他摆布。
薄暖阳有点想笑,左殿的样子分明就像一个傲娇的孩子在撒娇。
她忍下笑意,睁着眼睛看他,一时也没说话。
见她一直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左殿有些心慌,怀疑自己是不是作过头了。
他攥了攥手指,小心翼翼地喊:“薄暖阳”
“我回去买买看,买不到你帮帮我,好不好?”薄暖阳打断他的话。
“好。”左殿唇角上扬,答应的格外干脆。
-
回程时,是薄暖阳开的车。
她看着前方的路况,副驾上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她几乎不能专心开车。
医院离兰水湾不是很远,到了小区门口,薄暖阳才松了口气。
她抓起旁边的抽纸扔过去:“你老盯着我/干嘛?”
害的她一路无数次想停下来打人。
左殿接过抽纸,啧了下,想嘴贱几句又怕破坏现在的气氛,憋了两秒,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怎么这么不专心啊。”
薄暖阳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明晃晃被盯的感觉,是条狗都能感觉到。
“车停这里,走回去。”左殿看着外面的雪景,眼里滑过笑意。
之前下雪两人在生气都没能带她好好玩,难得还有些积雪,要弥补下遗憾。
薄暖阳瞥他,对他这种时好时坏的身体素质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没多说什么,打算着如果他晕倒了,就喊门卫来帮忙扛回去。
门卫室旁边还堆了个大大的雪人。
左右欢快地下车,绿化带里一层积雪,她挑了块干净的地,踩出一溜溜脚印。
天很冷,车子里外温差很大,薄暖阳瑟瑟发抖地裹紧棉衣,只想赶紧回家。
左殿嘴角轻扯,瞥她一眼,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怀好意:“薄暖阳——”
“啊?”
左殿温柔道:“走这边。”
他说的那边有一排梅树,树下一层没被踩过的积雪,薄暖阳听话地走过去,低头在上面踩了几个脚印。
左殿嘴角轻扯,蓦地伸手抓住她头上的树梢,用力晃动。
树上厚厚的积雪呈块状掉落,一点没浪费,全砸到薄暖阳头发上。
“”
薄暖阳呆了两秒,她就说他怎么这么好心,特地捡了块好地让她踩。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左右顺着脚印回来,跟着默了两秒,她哥真是——
——注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