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平日那样发火打人,只是冷了眼神。
这把吉他平日里跟他形影不离,却被他狠狠摔碎。
一转眼,已经四年。
薄暖阳眼圈湿了,她把吉他抱在怀里,看着无边夜色,喃喃低语:“对不起啊。”
伤害了他这么多年。
他今天的样子,分明就是,还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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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薄暖阳醒来时,已经中午。
她起床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片面包和酸奶,就坐在工作台前忙碌。
这批珍珠很难得,不只芳泽喜欢,她自己也很期待。
忙碌了半天,她眼神落到那两颗星空石上。
藏蓝色的星空石在室内温和的自然光下闪着细微的光。
低调又奢华。
薄暖阳拿出纸笔,在上面细细地画了起来。
然后她拿着打磨机,把星空石磨成适合袖扣的形状。
这个东西不难,很快就做好了。
打磨机刚刚关掉,门就被敲响。
薄暖阳从猫眼里看了下,是楼下的住户,之前因为她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被这人找过好几次茬。
“有事吗?”她没敢开门。
外面的男人裸着上身,晃悠着花臂:“你吵到老子了。”
薄暖阳愣了下:“不可能吧?”
她这么小一个打磨机,当初买的时候还特地买了噪音最小的一款,关上房门,从外面基本听不到。
男人咚咚敲了两下门:“开门说!”
薄暖阳不敢跟他硬来,隔着门道歉:“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
男人不依不饶:“不行,必须当面说。”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薄暖阳提高声音,试图跟他讲道理,“现在是下午四点,我的打磨机只有30分贝。”
正常人说话的声音罢了。
这个人,分明就是故意找事的了。
男人猛踹了下门:“我神经衰弱行不行?”
“你走不走,我报警了。”薄暖阳下了最后通牒。
隔壁的几户邻居已经被扰到,全都开门走出来。
男人左右看了看,骂骂咧咧地走开。
夏天白日长,四点的窗外,空气都热到变形。
薄暖阳看了眼时间,背上包,去了谭水在的剧组。
路有点远,她转了好几趟公交车,最后又打了个车才到。
谭水跑过来把她带进去,边走边交待:“得等我一会啊,这段时间可忙了。”
“没事,你忙你的。”薄暖阳挥手,看着谭水忙了会,她走到旁边找了个荫凉的地方坐下,然后掏出画本和铅笔,低着头画设计稿。
天边出现火烧云,橙红的光斜斜洒下来。
不远处的保姆车里,芳泽眯了眯眼,看着安静坐在树下的姑娘:“那是薄暖阳吧?”
小姑娘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宽松牛仔裤,两侧碎发散在脸上。
脚边还扔了个书包。
整个人乖巧地坐在树荫下,低头认真地画着东西。
阳光从树梢洒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动漫电影里的画面。
周围人忙成一片,只有她,仿佛处在自己的世界里。
芳泽眯着眼笑,难怪有些人念念不忘。
她光是坐在那里,不需要任何技巧和构图,就是一幅最美好的画。
小丫顺着视线看出去:“还真是。”
芳泽抿着唇笑了,拿起手机遥遥拍了张照片,随后发了出去,自言自语:“有人又要欠我个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