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期的忌日过后,郑安良也得以摆脱束缚,郑克殷、林大江、六阿公以及春蕾、小霞等下人都在翌日早晨为他准备了小小的庆祝——
这是为了庆祝他得以随阿叔前往殖民司参与工课。
尽管因三年服丧的限制,郑安良尚不能有任何正式的、名义上的官吏职位,同时也不能获得任何俸禄,但以亲属身份来“参观”殖民司,至么在名堂上是没问题的。
当然也是因此,郑安良尚不会穿上官服、戴上官帽,而是仍然穿着大家么爷的行头,加上麝鼠皮披风和带羽番冠,显得已经足够帅气。
郑克殷给安良安排的工课是在文乐科,这样可以最大化其优势才能。除了宗教和语言文字等非物质文化以外,郑克殷也知道郑安良在物质文化方面能做得比他更好。
家中的下人们给叔侄俩送了行,毛兴和林大江则作为两人贴身护卫跟随。一行人也只消走上几分钟的路,便能抵达殖民司邸——这自然是因为司邸和圭谷郑府直接相邻。
进入司邸,郑克殷一行人便能见到沈诚、陈梦球、张万祺,双方都互道了“安ㄣ日”(ㄏㄛㄌㄙㄝㄣㄉㄨㄏㄧ。HorseTuhi)
郑安良根本掩盖不住其兴奋,干脆用澳龙话说道:“真是太好了,阿叔。”
郑克殷笑了笑,引他前往司邸之中安排给文乐科的厅室,宋有福、贝林夏以及被安排为《龙言经》副总编撰的数人都已在其中,也都向郑家叔侄问安。
由于澳龙雅言论议之后文乐科的主要工课将是语言文字方面,人手也都主要安排给科长陈梦球以编撰《龙言经》,负责物质文化方面的工课基本没人。
因而郑克殷带郑安良与司邸之中的众人一一结识之后——其实本来就大多认识——便先带到司长书房,又招来几名身任重职的大人,议论给郑安良安排的工课。
郑克殷与众人一同站着,因这只是一场临时的讨论。
郑克殷说道:“其实现在安良尚未长得足够高大,所以我是暂时不希望将他安排去需要体力甚至武力的工课,又或者需要足够威望来服人的工课。
“他对番人尤其是生番的生活都非常熟悉,熟知他们所采食、采用的花草树木,熟知他们用于织衣、装饰的各种动物的皮毛,熟知他们制作的各种各样的篮子。
“而我们在这方面向来缺乏详尽的记录,也更别提发扬光大,因而我想让安良负责这一方面。
“只是我们殖民司包括文乐科中,没有专门的这一块,先前便也缺乏负责人,让安良直接担当一室之长,不知是否恰当。”
这里的恰当,指的自然不是郑安良的能力能不能达到,而是给十三岁小孩安排担当长吏能否令人信服。
已经高度汉化的宋有福倒是很是灵活,“既然原本就没有这一块工课,而安良公子又不在名义上就职于殖民司,我想这事其实还是很好解决的。
“那就是让他像开设医馆以前的沈中丞那样以私人名义寻访山川河泽、问遍番人村里,不需要领导他人,便也没有名堂上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