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絮前脚刚走,杜大娘子后脚也跟着离开了观月阁,她在回段家之前,去了位于八角胡同的胭脂铺。
那儿是她跟情夫苏广荣传信的地儿,留下约见的信息后,她瞻前顾后一番,才敢离开。
当天夜里,杜大娘子一晚都没敢睡。
闭上眼睛,就看到段家大爷的死人脸在跟前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杜大娘子等不及,直接又去了胭脂铺子。
苏广荣总算来了,带着对杜大娘子的不满。
“不是昨个儿才见过么,怎又叫我过来,没喂饱你?”进了胭脂铺后边的厢房,苏广荣轻皱着眉,轻挑的言语带着责怪。
“不是跟你说过么,如今我夫人就在北桥镇上,两个镇子离得近。咱们得顾忌着些,万一被人撞破了,少不得要连累孩子们。”
杜大娘子心里本就慌张,平白被他一顿斥责,当即没忍住哭了起来,“已经给人撞破了,你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我。就是连累了我的书哥儿,可怎么好?”
“你说什么,给人撞破了,是谁?”她后边的话苏广荣没仔细听,一心全在她那句“已经给人撞破了”上。
此事可开不得玩笑,他是有妇之夫,她是守寡的寡妇,两人的事情一旦暴露,轻则要命不说还会连累家人。
他好不容易把老婆跟两个孩子送到北桥镇,巴拉上苏广成,他儿子也顺利入读了鹿鸣书院。
倘若一切顺利,他儿子再考个功名,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是谁,还不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封南絮!”杜大娘子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痛恨封南絮,似乎她只要撞上封南絮,就异常倒霉。
“昨天咱们的事儿,被她撞着了。也不知道她盯了我多久,竟定下了咱们昨日隔壁的雅间。”
“她还威胁我,若不把千家那对母子约束好,就让我好看。”
“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杜大娘子跟苏广荣私相授受多年,她的心里俨然将苏广荣当成了丈夫,这会子满心的委屈全跟他倒出来。
“此事若是被那小妮子给捅出去,我还有啥脸面活着?还有我的书哥儿……这可如何是好呀?荣哥,咱们虽说是露水夫妻,到底也是夫妻一场,你可不能不管我。”
“千家母子?你又做了什么?”她哭哭啼啼的让苏广荣头疼,想着自己的计划,他只能按捺下性子,轻哄着她。
“封南絮此人跟我那侄女苏佩仪相交甚好,据我所知,她并没有主动去找过你们的麻烦。此番,她为何要盯上你?”
杜大娘子的眼泪戛然而止,抽噎了一会儿,才道:“封南絮的仙衣坊不是搞了个什么加盟店么,我们镇子一个拉着两个赔钱货女儿的绣娘,跟她合作了。想把仙衣坊的分号,开在澄潭镇。”
“当日书哥儿跟苏佩仪的事儿,我亲自出面去说合的,谁曾想封南絮如此刁钻,让我吃了好大的哑巴亏。如今她的分号开到我们镇子上,我如今看着仙衣坊的名字,就难受的很。”
“所以,你就去找封南絮的麻烦了?”苏广荣恍然。
“蠢货,你没事去招惹她干嘛。那女子就不是省油的灯,你还要去找她的麻烦。”
“我怎知会如此?”杜大娘子撇了撇唇,也是委屈的很。
“姓千的绣娘自己身上不干净,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亲娘跟兄弟都是狠的,巴不得吸干她的血,我就撩拨了两句,他们就上门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