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吟这一跪可不得了,将在店里的顾客及过路的路人的目光,全都拉了过来。
见到周围围了一圈的人,苏佩仪狭小的眼睛里挤满了得意。
柔弱就是女人的武器,只要用的得宜,就能所向披靡。
“封姑娘,求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哥哥需要读书考功名,我娘身子骨又不好。您之前也说了,我们毕竟是寄居在堂伯父家里的,总不好处处麻烦堂伯父跟堂姐。”
“可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好活计。听闻封姑娘是最良善不过的人,便是花楼的姑娘您都拉扯一把,求您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份活计吧。”
“您放心,我的女红是极好的,在家时爹娘跟哥哥的衣裳破了都是我在缝补。您若是嫌我手笨,我便跟在月娘姐姐身边学着,招待铺子里的顾客也是可以的。”
说话时,苏佩吟还挤下两滴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堂姐,你怎么能这样挖我们的心呢?”苏佩仪冷眼看着苏佩吟演完戏,缓步上前伸手去扶她,脸上尽是伤心失望的神色。
“自堂叔把你们托付给我们家起,我们何处苛待过你们?”
“堂哥入读书院的束脩,半年十两银子都是我们给支付的,还有吃穿用度,也是我们包的。我爹怕他花销不够,额外一个月给了他五两银子。”
“除了堂哥,堂婶跟你在我们家,吃穿用度可都是跟我娘及我一样的呀。像堂婶如今帮我娘打理我们家的俗务,我爹不能让堂婶白操心,每个月可是给了堂婶十两银子。”
“还有你,但凡是我有的,何时短过你的?”
“你如今堂而皇之的闹到封东家处说要找份活计,是想告诉全北桥镇的人,我们苛待你了吗?”
声音越放越低,话到最后,苏佩仪声音里都染上哽咽。
“堂姐,我知道,是因为爹给你找的那门亲事你不满意对不对?”
这句话吐出来时,苏佩仪脸上带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愤愤。
苏佩吟没料到苏佩仪有这招,整个人都懵了,“你,你说什么,什么亲事?”
“我爹不是说了吗,人家李公子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家底也不薄。家里头有着十几亩的水田及几十亩的山地呢,别看是地里刨食的,可李公子他书读的好呀。”
“夫子都说了,李公子之才,将来即便不能封侯拜相,考个举人入仕不是难事儿。你嫁过去,帮他打理好后宅,等到他功成名就,你的福气不就来了。”
“你怎么就如此目光短浅呢?”像是气急了,苏佩仪哭出声。
“我们知道,你志气高,像嫁高门大户。可是好堂姐,高门大户哪有那么容易,便是人情往来就能让你焦头烂额。”
“是,如今堂婶帮着我娘打理俗务,你跟着也学了些皮毛。但是要当高门大户的宗妇,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你与其嫁过去挣扎在后院的妻妾争斗中,倒不如找个寒门学子,琴瑟和鸣,苦尽甘来。”
“我爹的苦心,你怎么就不懂呢?如此便罢了,你还闹出这出,让全镇的人来看我们的笑话。堂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斥责过苏佩吟,苏佩仪哭的更伤心了,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
封南絮从善如流,拿出手帕帮苏佩仪擦拭着泪水,一边劝着,“阿仪,你别伤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听说苏姑娘此番过来,就是托你爹帮忙找门好亲事的。”
“既然她看不上寒门学子,那就给她找个高门大户算了。”
“高门大户!”喃喃着封南絮的话,苏佩仪神色甚是无奈。
“阿絮,你做生意见多识广,高门大户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像我堂姐,她嫁进去也只能做妾。”
“妾是什么?那就是个物件儿,是个奴才。我爹心疼她,哪里舍得让她去做妾。偏生的,她怎么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