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世在县衙坐了一晚上,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土匪并没有来。
他站起身,没想到腿部突然感觉到刺痛,麻了一下,他整个人又跌回到椅子上。
“老爷!”这时,从门口进来的薄大娘子飞快的跑过来,扶住他。
“老爷,你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
“阿定,你去请大夫,快!”话落后,她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三个孩子,吩咐起大儿子。
胡康定应了一声,快速转身往外头跑。
“阿定别去了,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坐了一晚上脚麻了。”胡永世及时出声,把胡康定喊住。
“老爷!”薄大娘子一时没忍住,扑到胡永世的怀里,痛哭出声。
鬼知道昨晚整整一夜,她是怎么过来的。作为妻子,她想陪着丈夫一起面对险境。可是作为母亲,她又想护住她的孩子们。
当昨晚几个孩子问她为什么要到密室的时候,她连真话都不敢告诉孩子们,只说胡永世在密室里藏了传家的宝物。为了避免宝物落到唐小娘他们手里,特地带他们过来找寻。
几个孩子被她诓过去,果真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夜。
可她整个人就跟掉到热油里煎似的,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她实在扛不住,才跟孩子们说了真话。
母子几人便再也忍不住,火急火燎的过来寻胡永世。好在,一切平安,大家都平安。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不是没事儿吗。孩子们都看着呢,别让孩子们看笑话了。”胡永世心里也被触动,抱着薄大娘子温柔的安抚着。
想当初,他跟薄大娘子也是感情甚笃,到底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没了往日的柔情蜜意。
只剩下相濡以沫的亲情。
若说不爱吧,彼此又是记挂着的,像他,遇到危险头一个想到就是薄大娘子母子。若说爱吧,又总觉得少了什么。
薄大娘子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哭过之后就从胡永世怀里出来,自顾擦掉了眼泪。
“爹,娘跟我们说了四方镇跟青石镇的事情,虽说昨晚贼人没来。但不把他们都剿灭了,总有一日他们会危害到我们北桥镇的。”薄大娘子的长子胡康定见她哭好了,皱眉跟胡永世道。
胡康定所言,胡永世如何不知。
但北桥镇只是安州府属下的一个小镇,是没有驻军的。
按照东阙的制度,全国各地是以路划分行政区域的。北桥镇所在的安州府属于荆湖路,荆湖路属下有两府,安州府与江陵府,两府又各有八城三十二镇。
并且,乡镇乃至府城都是没有军队的,只有路才有驻军。
荆湖路就有两个军司,荆门跟汉阳两军司,荆门军驻守江陵府,汉阳军驻守安州府。
可是安州府有四座城池,十六个镇呢,汉阳军的驻地又在岳州。北桥镇的府城是安州城,从岳州城过来,最少需要两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