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别开玩笑了，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当初小学都没毕业，毕业证还是学校看我可怜，给我带着办了一个。”大哥脸都白了，让自己去上学，这不是扯淡么？

方源道：“大哥，那你当年为什么没上完小学……你自己还记得么？”

大哥一听方源这样问，立即就沉默了，脸上带着一丝怀念和不堪回首。

“大哥，当年家里穷，两毛钱的学费都交不起，你为了我们几个小的，才辍学的。”方源感叹道。

当年大哥还没结婚，还是个好大哥，为了弟弟妹妹们的前程，牺牲了自己。

“啊？爹是这样跟你们说的？”大哥一脸错愕，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方源一怔，疑惑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大哥有些尴尬的道：“差不多，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出入。”

“怎么说？”

“当初……我在学校号称无敌，看谁不顺眼就干谁，最后把校长给气坏了，还把爹找去学校，害的我回家被一顿好打。”

“我气不过啊！跑到学校，趁着校长上茅厕的时候……！”

方源眼皮狂跳，愕然道：“你不会丧心病狂到，把校长按在茅厕打了一顿吧？”

大哥连忙摆手道：“那不能，打校长能像样子么？”

“那还好。”

“我趁他上茅厕的时候，往茅厕粪坑里扔了个鞭炮，就是最头间那种大雷坠子，当时整个学校都听到一声暴响，校长从茅厕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大哥话没说完，见老四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所以我就被开除了，估计爹觉得丢人，就编了个学费的故事，不过校长后来原谅我了，不然也不会给我发毕业证，对不对？”

方源一巴掌拍在额头，老爹是去韩国教过历史是么？见过粉饰从前，篡改历史的，但老爹这个版本，太面目全非了。

方源咬牙道：“不管具体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你不上了，回来挣工分，我们兄弟姐妹也别想有学上，总之这个情我得记。”

“老四，你记别的情就行，这个就算了吧！”

“你闭嘴！”

“好咧！”

方源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自己太造孽了，又猛然想起，上辈子听说老校长退休后，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就喜欢在厕所里待着按冲水马桶玩……难不成病症的起因在大哥这？

方源唉声叹气，只觉得有些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呢，这让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老校长？

“这个学不是我逼你去上，而是给你找的后路，以后领导学历肯定要跟上来，没有学历，竞争的时候就相当于打仗没带刀剑。”

“另外明年你入学前，还会当劳动模范，领五一奖章，这些都是武卫东离开后，你依旧能立得住的本钱。”方源沉声道：“当然，你如果不想的话，我也不逼你，家里现在怎么也不会缺你们一家子几口吃的！”

大哥沉默了片刻，最后咬牙道：“老四，你都给我安排的这么妥当了，我再叽叽歪歪的，就显得有点不要脸了，我去上大专。”

“哦？这么快就想通了？”方源意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