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过分,咱们都可以答应下来!”
张汉卿还是看得很明白的,他知道以林鸿飞现在的身份,无论什么代价,也不可能让林鸿飞转投奉系。
就算有代价,那也是现在的奉系没法给予的。
更何况招揽一位一省督军,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没有那个资格,哪怕林鸿飞跟自己是同龄人,但人家已经能在身份上和奉系张作相、张叙五等一众老将平起平坐。
想招揽他,那得是自己的父亲出面才行!
因此,只能花费相对小一些的代价,来换取林鸿飞在进攻时的放水,为己方撤退多争取一些时间。
马跃川、金连山都是张汉卿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在得知张汉卿的意图后,自然没有推辞,立刻答应下来。
两人化妆成普通商人模样,也没有带上护卫,只是怀揣着一封张汉卿的亲笔信和一张两万大洋银票的见面礼向江北军的营地方向走去。
傍晚时分,马跃川和金连山被几名巡逻的士兵拦下,看着眼前身着褐色军装、头戴英式钢盔的士兵,俩人明白自己已经到了江北军的驻地了。
在道出自己的身份后,江北军士兵立刻对马跃川、金连山两人搜了一下身,见两人没有携带武器,这才押着他们往营地里走。
作为主攻部队,江北军的营地位于整个直军大营的最前沿,宛如一根羽箭最前端的锋利箭簇一般。
从走进江北军营地开始,马跃川和金连山就忍不住暗暗赞叹,眼前的军营虽然人来人往,但秩序并不混乱。
周遭的地面很是平整,一看就是专门用铁锹、锄头整理过的,四周也没有任何杂物、垃圾,非常干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能让数千人的军营保持这种整洁的状态,江北军的军纪可想而知。
一支军纪良好的部队,一定是一支战斗力凶悍的部队。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当两人途经一片宽敞的空地时,只见不远处停靠着四辆雷诺坦克,数名坦克车组成员正拿着工具对坦克进行保养。
旁边,则是一字排开、足有十余门之多的山炮,炮兵们正拆卸着山炮、将零件一一进行清理、维护。
至于重机枪、迫击炮等武器则更是数目不菲,江北军数千人的火力,竟然丝毫不逊色一个整编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嘶!”
马跃川和金连山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震惊与担忧。
以这等火力向奉军阵地发起进攻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在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
正当两人心情沉重之际,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哎!”
“这不是跃川学长和连山学长吗!”
马跃川、金连山一听,立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就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两人稍稍一回忆,立刻笑着说道:
“裴宗泽!”
“竟然是你啊!”
裴宗泽,林鸿飞、马跃川、金连山等人在保定军校的学弟,最初在陕省当兵,后来被林鸿飞召至麾下任职,现在已经是江北军团级军官。
老同学见面,三人自然十分欣喜,裴宗泽得知两人是来见林鸿飞的,便主动带路道:
“走,我带你们去见学长,他这会儿没再营房,正在营地外看弟兄们踢球呢!”
穿过营地,众人来到一片荒地前,此时二十多名江北军士兵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荒地上来回跑动、全身汗渍淋漓的争抢着一颗老旧的足球。
荒地的两端,竖立着两个用渔网、木棍搭建的简易球门,两个守门员站在球门前,手上戴着从坦克车组那里借来的皮手套,以此作为接球时的缓冲。
荒地的周围占满了看球的士兵们,尽管这场球赛的水平并不高,但众人依旧看得十分过瘾,一脸兴奋地大呼小叫。
“学长在岭南省组建了一支航空部队,他从英格兰雇了两名飞行教官,这两人都喜欢足球,来岭南的时候,还随身带了两个足球。”
“结果,这足球先是在航空部队里兴起来了,然后又在传到了机场的守卫部队。”
“学长也很喜欢看足球,所以这足球就迅速在军内流行开了,最后整个江北市乃至整个岭南都开始踢球了。”裴宗泽指着球场介绍道。
马跃川忍不住打趣道:“一省督军喜欢看球,然后这足球就在省内开始流行。”
“这算不算是上行下效了?”
裴宗泽哈哈笑道:“其实也不能算,毕竟这球赛确实挺有意思的,现在江北市除了军内的几支球队,民间也出现了七八支球队了。”
“我们来直隶之前,江北市的几个富商、地主还掏钱办了足球比赛,听说光是票钱就把成本给收回来了。”
金连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意味深长道:“看来江北市又多了一种赌博方式了!”
裴宗泽也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可不,那几个富商、地主就靠着坐庄摆盘,这腰包就迅速鼓起来了。”
正当三人闲聊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朝他们走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
“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只见林鸿飞大步走过来,搂着马跃川、金连山两人就是一阵大笑。
马跃川故意打趣道:“哎呦呦,这位就是威震岭南的林大帅吧!”
“林大帅好,卑职给林大帅敬礼!”
说着,马跃川夸张的给林鸿飞敬了个军礼。
“你快滚一边儿去吧!”
林鸿飞一巴掌把马跃川的右手拍下去,然后搂着他俩的肩膀就往自己的营房走:
“我来直隶之前,还想着能不能趁着打仗的空隙,跟你们两个见上一面,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
“今晚咱们小饮几杯,见到你们我是真高兴!”
林鸿飞当然清楚马跃川、金连山亲自来到自己的营地,肯定是带着使命来的。
不过在讨论正事之前,还是要先和老朋友们叙叙旧更为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