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耀南在前去面见吴子玉的途中,偶然间看到几个江北军打扮的士兵正站在码头附近执勤,胳膊上还带着一个“盐警”的袖标。
一瞬间,萧耀南眉头皱紧,立刻让人前去打探情况。
随后,萧耀南就得到了另一个让他心中咯噔一下的消息!
鄂省省长刘浩春成立了直属省府的盐务缉私委员会,而那几个江北军士兵则是委员会下属的盐警。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还是琢磨琢磨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萧耀南是什么人,直系老江湖了,他一眼就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林鸿飞和刘浩春私下联盟,假借盐警的名义,让江北军有了正当借口驻扎在汉口。
而刘浩春这个傀儡省长,也可以借助盐警大队以及鄂西吴涌泉的兵力,收回属于省府的权力!
虽说名义上来讲,一省省长负责民政,一省督军负责军务。
但在实际上过程中,掌握军权的督军往往会把省长架空,直接掌控一省军政大权。
可是,如果省长手中也有一支武装力量,哪怕不能和督军麾下的部队相抗衡,却也能足以让督军不敢太过放肆。
现在,刘浩春已经得到了一部分军队的支持,看样子萧耀南想要在鄂省大权俱揽的想法是要落空了!
“林鸿飞!”
“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我在前面打生打死,你在后面缴我的械、坏我的事儿!”
“我跟你没完!”
盛怒之下的萧耀南打定主意,哪怕这次玉帅出面调停,他也要让林鸿飞付出足够的代价!
与此同时,在吴子玉的住处内,林鸿飞早已先萧耀南一步,和吴子玉见了面。
对于自己这段时间在鄂省境内做的事情,林鸿飞也没有隐瞒,合盘向吴子玉托出。
瞬间,吴子玉变了脸色,脸上明显露出怒意。
“嗵!”
吴子玉用力一拍桌面,指着林鸿飞骂道:
“糊涂东西!”
“谁让你这么办事的!”
“这鄂省督军已经是萧耀南的了,曹大帅摆明了是要把鄂省交给萧耀南负责。”
“你现在又是和刘浩春搞盐警,又是在龟山大兴土木、修建驻地工事,你这不是明着拆萧耀南的台吗!”
“咱们都是直系的,你这么做,就是内讧之举!”
“真要是打起来,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吴子玉越说越生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咱们好不容易把鄂省拿下,这两湖巡阅使的差事,也要落在我身上了。”
“湘省尚未归顺,此时正是咱们精诚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
“你搞出这么一番阵仗来,耀南能善罢甘休吗!”
“要是耽误了经略湘省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林鸿飞并未反驳,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接受着吴子玉的训斥,直到他骂累了,林鸿飞这才给他倒茶添水,然后解释道:
“今天在家里谈事,我就不叫您玉帅了,我叫您一声叔父。”
“叔父,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您可能已经知道,我现在麾下已有两万大军,涌泉在鄂西也聚集了七千余人,每月光是军饷就是一大笔支出。”
“可是岭南省的情况,您也清楚,那是出了名的穷地方。”
“我要想维持这两万七千人的江北军,就必须开源节流,我和刘浩春成立盐警大队,就是想从盐帮那儿刮一刮油水,没有别的想法!”
“要是不这么办,我这个岭南省督军,涌泉这个鄂西镇守使,就真的撑不住了!”
“您也不想看着我俩丢了差事、没了地盘吧!”
“至于缴了萧耀南的械,那也因为第二团成天在旁边盯着我们,我根本没办法好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