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出征开拔之时,就曾在家主面前发下重誓,不拿皇京,誓不回还。”
“而且此次举事,太过仓促,我这一月粮草也是急急忙忙凑来的,家主那边囤积的粮草,也是死数,多一粒也不可能借来。”
“你让我回陈郡借粮?难不成我想不到回陈郡借粮?”
谢文举冷静了下来:
“西进不成,东回不行,楚晨这是把我龙威军陷入了两难境地啊。”
“楚晨!”
“你必须死在我手上。”
就在谢文举为粮草发愁之际,一个身材短小,满脸横肉的副将上前大跨一步,单膝跪在谢文举面前。
“将军!末将倒是有一个法子。”
谢文举见此人自告奋勇站出来献计,心头一喜:
“不妨说来。”
那人眼睛一斜,道:
“我龙威军大可以调转队伍,回许州知府,与当地各县衙门征粮!”
“末将估算了,一月粮草,总计六千万斤粮食,两千万斤草料。”
“分摊至许州三十二县,只需三日便可征够。”
“三日后,我们再集中精力,收拾太子亲兵。”
“随后便可渡河直倒京畿,攻打皇城。”
小个子分析得头头是道,谢文举也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当即站起身来,眼神尖锐,环顾四周一圈,看着士气低落的部下,谢文举知道,自己必须提振一番士气。
“你们都给本将军听好了。”
“我等举事,为的就是荣华富贵。”
“眼下,京畿唾手可得,诸位只要浴血一战,待我谢家拿下朝堂,我许诺诸位加官进爵,萌荫子孙。”
一说到切实的利益,众人都振臂高呼起来:
“楚唐已死,谢唐当立!”
“杀楚晨,攻京畿。”
谢文举翻身上马,手中长刀扬起:
“全军调转,许州征粮!”
十万大军重拾辎重,步卒先行,骑兵断后。
龙威军浩浩荡荡调转回身,朝着许州府衙进发。
龙威军的旌旗飘飘,黑压压的三爪黑龙军旗迎风烈烈,整齐的军阵踏步震地。
地面的隆隆声引起了楚晨的警觉。
一个时辰前,在商定好汉唐军的军名之后。
几个副将和士卒又提议缝一面军旗。
于是李末找来三尺白布,有用黑麻线将汉唐军三个大字缝在了旗帜之上。
“这没碰过针线,绣得不好,将就着先用。”
李末这一操作直接让众人连带楚晨傻了眼。
“你这一片白布跟个招魂幡似的,绣上去的那两个叉叉字,和鬼画符没什么区别。”
“李将军,拿这玩意当军旗,太糊弄人了。”
几个兵卒你一言我一言地打趣着。
将夜简直看不下去,直接将李末的白旗扔到了火堆里。
“举白旗太不吉利,那自古以来用白旗,不是投降就是举丧。”
说着,楚晨又扯来三尺白布,用自己手中的匕首在手心割开一条口子,将血撒了上去。
“从今往后!我汉唐军军旗,当以赤色血旗为旗帜,不饰图腾,不缀文字。”
“血之赤色,寓意浴血而生,死战到底。”
“血旗一出,百战不殆。”
众人明白了将夜的意思,李末紧跟着割开手掌,在那白布上放了一大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