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当然我先来!”
就见孟彦昌举目对天,脚下迈着步子。
谢连桓盯着飘落的梅花,慢慢数着数。
“一,二,三,四,五……”
没等七字开口,就见谢连桓拍了拍手说道:
“有了!”
“严冬一枝梅,花开两片天。
不辞苦寒现,哪有清香怜。”
谢连桓沉默片刻,当即鼓掌说道:
“好诗,好诗!”
“孟兄大才,五步成诗,惊才绝艳……”
话音未落,就见楚晨捂着肚子乐道:
“哈哈哈哈,笑死本宫了,就这水平,本宫常去的那个青楼里的龟公一晚上都能写一百首。”
孟彦昌涨红了脸,指着楚晨怒斥道:
“你别得意,有本事你来啊!”
楚晨闻言当即嗤笑了一声。
“就这题,还需要等七片梅花落下?本宫张口就来,你给本宫听好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凌寒独自开……
孟彦昌和谢连桓对视了一眼,顿时沉默不语。
只从结构上不难看出,这首诗就是根据孟彦昌那首诗改的。
然而改动之后,无论是意境还是言辞,都惊为天人,尤其是下句,更是堪称点睛之笔!
简直就是羚羊挂角,妙不可言!
“好诗!”
只听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就见谢太傅谢初叙沉声而来。
“世间咏梅之诗,无出其右!太子这首诗当真给老朽上了一课!”
“谢太傅……”
“父亲!”
谢连桓见父亲出来,连忙躬身行了一礼。
一旁的孟彦昌却还不服气地说道:
“谢太傅,他不过是拾人牙慧,改了我的诗而已,这不能算是他自己作的!”
“呦?还不服呢?”
楚晨笑着说道:
“行啊,再来一首!”
“江南一树梅花发,一树梅花发石岩;花发石岩流水响,石岩流水响潺潺。潺潺滴滴云烟起,滴滴云烟起半山;烟起半山春汛到,半山春汛到江南。”
回文诗!
回文诗之难,只要格律符合,任何一首都堪称绝句!
而这首诗更是堪称绝妙。
孟彦昌如见鬼一般,牙呲目裂
局促不安地左摇右晃,绞尽脑汁,来回踱步想要想出另一首诗。
楚晨见他的样子,顿时又上前一步说道:
“别想了,我替你作吧!”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孟彦昌脸色涨红,胸口郁结,如鲠在喉,摇摇欲坠。
看给孩子气的,楚晨却是不尽兴,再填一把火。
“服不服?不服我还有!”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噗——!
孟彦昌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出。
他最瞧不起的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全面碾压自己。
心态炸裂!
“服不服?我还有!”
楚晨每念一句,都要向前一步,直逼得孟彦昌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够了够了!我服了!我真服了你了!”
“服了?现在谁才是不学无术?”
“我!我不学无术!”
楚晨闻言从他手里抢过折扇,笑着看向谢初叙拱手说道:
“谢太傅,楚晨有礼了!”
谢初叙默念着那首词的下阙,眯着眼睛看着正满脸笑意的楚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位太子了!
他位于皇权中心,又自幼丧母,王皇后纵然是琅琊王氏的族女,可如今琅琊王氏伴随王皇后去世,已然势弱。
想要在王权争夺之中得以自保,只能先隐忍不发,拿出纨绔态度,等待时机一举得胜!
恐怕这才是太子的真正实力!
谢太傅疯狂脑补!
看来,自己真的要改一下自己帮扶的人选了!
想到这里,谢初叙拱手说道:
“太子殿下才学惊为天人,能否和老夫到内堂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