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相府,在这一刻,彻底糟乱起来。
整个相府的家丁,都向着相府的后院聚集。
相府喧哗。
喧闹之声传遍。
“快,快去后院!所有家丁,都去后院。”
“后院怎么了?”
“后院……闯,闯进来一个披着禁军铠甲的妖人。”
“禁军怎么会来我相府啊。”
“不知道……那禁军喊着,奉旨讨贼,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后院,梨园,桃园……全是尸体,弟兄们,被杀得血流满地啊!王教头,已经去府外请禁军了,毕大人,则去通报丞相了,请丞相,立即起驾,离开相府!”
“这……怎么会这样?”
……
而与此同时。
相府的中门大院儿。
这里也是如今秦桧的居所。
只是此刻,这里也分外糟乱。
一个穿着华贵丝绸的中年,提着衣摆,神色慌张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妇人和一名忧心忡忡,还有一名,身上披着轻甲的壮汉。
而就在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穿着蓝衣的中年,正好从大院儿外,迎了过来。
那衣着华贵的中年,看见蓝衣中年后,立刻上前,抓住蓝衣中年的手腕。
“后院儿情形如何啦?”
蓝衣中年立刻躬身。
“大人……”
“后院……后院,形势危急!那贼人来历莫测,上百个家丁都拦不住他。”
“弓弩,箭矢,都用上了。”
“那贼人,就像杀不死似的。”
“王教头,已经去招呼禁军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到。”
“不过那贼人,就披着禁军的铠甲,看铠甲制式,是大内的御龙诸直。”
蓝衣中年磕磕巴巴。
可还没等他说完,身着华服的那个中年,就已经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老夫平日里,养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什么用!”
“一个贼人都拦不住?”
蓝衣中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但是他又很快爬了起来。
“大人……”
“不是咱们无用,主要是那贼人,实在不同寻常啊……那贼人,简直如同魔主降人间。在战场上,怕是万人难敌的怪物。”
“那贼人,还叫嚷着,奉旨讨贼!”
华服中年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一翘,露出冷笑。
“奉旨讨贼?”
“谁是贼?”
“他说本相是贼?”
“笑话。”
“老夫这一生,何其悲壮和凄凉。”
“以区区布衣书生起于微末,宰执当朝,背负着卖国贼的骂名,含垢忍耻,致力中兴,却无法改变大宋,对外交弱的局面,终为大宋裱糊匠。”
“老夫以外交手段著称,纵横天下,连对手金国朝廷无不赞叹,称其“来宋国可不见岳鹏举,不可不见秦会之”。”
“宋金战争,主战派都是打嘴炮之辈,韩世忠扬言要战罢一兵一卒,满朝文武不敢言语,只有本相敢怒斥——你打得过铁浮屠拐子马么?人家砍你一刀就跑了,你连追都追不上,怎么打?书生腐儒之言!还有那个岳飞,军阀作风,飞扬跋扈,妄图勾结燕北乱民发展敌后流寇,却对金国游而不击,拥兵自重,他们知道吗?岳飞的军队甚至把小孩子送到战场当炮灰,人海战术让民众以血肉充当他岳家军的垫背,毫无慈悲!”
“是本相的力排众议,才让宋金达成绍兴和议,签字时金国完颜宗弼点名要本相代表宋国,一个连敌国都重视的宰相,难道不值得国人同样重视吗?”
“本相是贼,那韩世忠,岳飞之流,又是什么东西?”
“靠着他们,就能守住大宋?”
“不抗金亡国,抗金亡天下啊!!”
那华服中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