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任得敬的族人兼亲信任纯孝建议任得敬趁明军行军、立足未稳的时候派遣军队主动进攻明军,这样或许就能挫败明军的兵锋。
真要等到他们在这里立足稳了,可以防御了,情况才会非常糟糕。
而且明军从开始站到现在一直都在打仗,一定比较疲惫,这个时候派遣精锐部队与他们打野战,一定可以获胜,
任得敬当时颇有些六神无主,思来想去觉得没什么其他的办法,觉得这样做或许也不错,或许能收到奇效。
但是任得敬的另一个亲信薛政绍强烈反对这个建议。
“明军兵锋正盛,实在不是与之针锋相对的时候,惟今之计,最好的是利用兴庆府的高大城墙与充足兵力和明军打攻防战,以此钳制明军主力,使之不能分兵行动。
明军虽然强,但是也要吃饭,主力被牵制在兴庆府,则后方必然空虚,相国可以立刻传令其他军司的军队,让他们不必来兴庆府,直接绕行前往偷袭明军后方,截断明军的粮道。
一旦失去粮道,只靠着缴获的粮食,明军支撑不了多久,必然主动退军,到时候相国再派遣城中精锐出城追击,则我军必然获胜,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可到底也算是打赢了,相国携大胜之威,未尝不能重振大夏军威啊。”
任得敬想了想,顿时又觉得薛政绍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颇有些心动,准备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不过很不巧的是,任纯孝和薛政绍两人不对付,有些过节,任纯孝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看到薛政绍的计策将要被采纳,心里不痛快,于是坚持反对。
“相国,薛政绍说得好听,但是这分明是要相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换取其他军司的军队击破明军的可能,如此赚取威望的未必是相国本人,还有可能是其他人,用相国和我任氏全族的生命安全换取其他人的功劳,相国觉得这样做可行吗?”
薛政绍一听,顿时大为恼火。
“任纯孝,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可以扭转局面的办法!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我说的有错吗?相国何等尊贵的身份,居然要在这里顶着明军的进攻,面对最可怕的危险,以此换取其他将军偷袭明军后方和万一成功之后的威名!
这还是能偷袭成功的情况,我问你,要是不能偷袭成功,你又当作何说法?偷袭不成功,城池也被包围了,军队也都没了,这仗还怎么打?你是真心实意为相国出谋划策吗?!”
任纯孝一通输出把薛政绍说的脸色涨红。
薛政绍素来对任纯孝不满意,对他的说法当然非常生气。
他决定从专业角度吊打任纯孝。
“你懂什么?兴庆府兵马众多,粮草充裕,城池高大,明军除非能飞进来,否则给他一个月都拿不下国都,而有这一个月,咱们就能指着其他军司的军队来驰援,毁掉明军的粮草。
相国明鉴,当前局势下吾国虽然还有各军司的军队在戍边,但是数量较少,这么些军队来支援兴庆府,等于把一把盐扔进一缸水里,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扔出去,或许还能扭转战局。”
然而薛政绍的专业知识并没有吊打任纯孝。
任纯孝冷笑。
“说来说去,还是要相国亲自成为诱饵,诱导明军来进攻,这不就是拿相国的生命做赌注吗?我问你,你是在为相国出谋划策还是在为明军出谋划策?”
“我对相国的忠心日月可鉴!”
薛政绍大怒:“相国,您不要听任纯孝胡搅蛮缠,千万不要采用他的计策,他根本不知兵法,只是在不懂装懂!”
任纯孝哈哈一笑。
“我不懂装懂?好,你说我不懂装懂,但是你呢?你是懂,但是你不想让相国懂!薛政绍,我可听说你的儿子素来仰慕斡道冲,斡道冲死掉的时候还在街道上为他焚烧纸钱,有这回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