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晚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淋浴花洒,借着水流声音的掩盖,说了句:“我会回来的,拼尽一切也要回来……”
外面的邢菲怔了怔,用指尖将那短发撩开,红唇边扬起迷人的弧度。
她低头看着战术视频,眼神愈发认真。
江至晚不停地把热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脑海中依然是狂风阵阵,流水滔滔。
雅典娜站在断崖之上,抬头看着那些砂岩雕像,嘴里发出一声嗤笑:“没胆的小子……作为大夏第一富二代,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
“心一横,眼一闭,你爱的姑娘明年就可以休产假了……”
滔滔江水中,传来尼普顿隐隐约约的声音:“你不是么?你就不能渣一点么?哪怕你能活八百万年,他只能活一百年……快活一百年是一百年!”
“他是我的学生。”ъiqugetv
“那又怎么了?你问张震,他看的影片里,有好多这方面的剧情。”
“下一次,我会把波塞冬放出来,把你按死在水里!”
“……”
雅典娜把声音,隔绝了江至晚的感知。
女神的心事被狂风搅散在这永恒的裂谷里。
只有头顶三个太阳,默默地发散着光和热,温暖着那些需要慰藉的人。
……
这一觉,江至晚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
他梦见了银行金库里的罗巍,梦见他活得好好的,有人举着光荣牌,给他戴着大红花,敲锣打鼓,带着他衣锦还乡。
他梦见了那个叫“婉婉”的小丫头片子,她从来没遇到过蜘蛛,也没遇到过那样的父母。
江至晚梦见灾难发生时,自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举着横江槊,从空中掠过,把那个穿着红裙,抱着泰迪熊的女孩送上车。
他开着车,邢菲坐在后座哄着女孩,他看着车里的后视镜,默默地把后排暖风打开。
他梦见叶霜秋,梦见小队集体出席他的婚礼,在礼堂里吵吵闹闹,张震给他的新婚礼物,是一个移动硬盘,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他梦见十年前的自己,坐在老爹的那辆小奥迪的后座,期待地看着副驾驶上的盒子,猜测里面到底是奥特曼还是变形金刚。
他甚至梦到周子义,这个讨厌的家伙从来没被神之子入侵,他在战争中学会成为一个男人,摈弃了小肚鸡肠。
他的父母为他自豪,他伤痕累累地回来,与江至晚相视一笑。
他还梦到父母和爷爷都在,整个大夏给自己举办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
心爱的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等着自己挑开那张红布。
他深呼吸,慢慢地伸手,往上一挑。
“轰!”
“啪!”
一声巨响,把江至晚从床铺上惊醒。
他下意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差点让床铺崩塌。
伸手从枕头底下抓起横江槊,槊锋寒芒闪烁,杀机一触即发!
“没事,没事,是烟花!”邢菲打开电动窗帘。
外面一片烟火璀璨。
“将军在电视上宣布九州相连,现在,大家正在欢庆!”邢菲的眸子里,映着五光十色的烟花,“你看,他们多开心,好像战争,永远结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