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能量消失了,南宫悬水的动作似乎停了,这个中年人再一次被江至晚说服。
他们距离金色帷幕还有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火山灰离江至晚的背后不足五米,他身后的防弹衣都已经变得灼热无比,连高强度防火的凯拉夫纤维都有了些着火的前兆。
南宫悬水的耳机里,响起宁南秋的大喊:“南宫,你在犹豫什么?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小江爷先扔回来!”
宁南秋太急了,他没有注意频道屏蔽,这声音直接钻入了江至晚的耳朵里。
在戍边人指挥系统的底层逻辑里,江至晚属于高层成员,平时宁南秋都是通过按键屏蔽江至晚的,在这一刻,他忘了。
江至晚听出了宁南秋的声音,他朗笑一声:“各位,我应该叫你们长官还是叔叔阿姨?”
指挥办公室里的人们抬起头,看着战场视角下的江至晚,他们一个个眼神闪烁。
那个明明早就可以冲进帷幕的孩子啊,现在还在队伍的最后奔跑,像极了东非大裂谷里,那对绝代风华的夫妇!
之听江至晚继续朗笑:“今天江至晚斗胆,在这里对各位前辈说一句!”
“江横槊,江清浅,姬疏影留给大夏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江至晚!”
“是身先士卒,马革裹尸的意志啊!”
“我说了要带他们回家,我说到做到!”
那一刻,他的眼里,冒出圣洁的白光,开口大喝:“战争壁垒!”
他猛地回头转身,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狠狠推出。
淡金色的透明帷幕在他的双手间形成,然后急速扩大,变成一面宽一米高两米的巨盾,挡在火山灰与人类之间!
脑中,回荡起雅典娜的声音,铿锵有力:“不要轻易发动战争,当弓弦作响,神与人胜负对半,生死难断!”
火山灰狠狠撞在帷幕之上,江至晚感觉浑身骨头猛地一震。
身上到处都是骨裂的声音,就算是战争壁垒消弭了绝大多数冲击力,但这火山灰的能量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是自得到传承后,他第一次感到剧痛。
他顶着帷幕,被火山灰推着向荆州的方向挪去。
他回头,庄浩还在边跑边开枪。
周围的火山灰已经超越了江至晚,只有这小小几平方的区域,被战争壁垒生生挡住。
最前方的六排战士已经冲进了荆州。
他们第一时间回头反击,他们一个个冲进帷幕,然后一个个回头,大声召唤他们的队友。
江至晚感觉大脑一阵空白,剧痛让他的浑身骨骼肌肉都在崩散的边缘。
“不能松手,老子答应送他们回家的!”江至晚断喝,“贼老天,老子孤家寡人,大不了和父母爷爷一起立碑当个英雄!”
“但是我带来的这些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亲自来,今天也带不走他们!”
他抬头看着茫茫苍天,金色帷幕与火山灰中,只有一线青天。
这青天之上的上苍,不知能否看见人间疾苦,能否看见一位少年,整天对天呼啸!
面前的战争壁垒忽隐忽现,江至晚还在撑!还有五个人没有冲进帷幕,他的盾不能散!
“江至晚,能战!”江至晚怒喝,他的内脏都被震出鲜血,连眼眶里都有鲜血留下。
他的眼前一片赤红,在那血色中,他好像看见了夸父,那个古铜色的巨人默默地向太阳走去,走去。
很慢,但是没有停……死都没有停!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跨过茫茫沧海,走向一段熟悉的裂谷。
南宫悬水已经站在了江至晚的身后,他拉着江至晚后背的衣服,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把江至晚拉进帷幕。
背后的人一个个冲进帷幕,邢菲和月矢春樱从帷幕中反冲出来,将一个个铁军战士扔进了帷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