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站稳,
沈丫头正拉着翠竹边打边骂。
而翠竹姑娘则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知所措。阿桂老板叫住了沈丫头,下得楼来,让大家散去工作,自己选一角落处静静坐下,一杯茶,一碟瓜子,独自品茗叩瓜仁,不吭不声,安之若素。
一个大上午,
就这样过去了。
纷至沓来的客人们,谁也不曾想到,一片热热闹闹之中,威震江湖的阿桂老板,正不显山不露水的坐在酒楼角落,陪着自己呢。
更不会想到,
还有着机关。
散落在四下的,还有几个平常普通年轻人,正高度警戒守卫着阿桂老板,那是昨晚笙崽,连夜召集而来的徒弟们……大下午时,沈丫头来报,因为精壮们表现出色,三馆的头儿正邀请他们进馆玩玩。
阿桂老板的眉头,
突然扬起,想想,叫过了沈丫头。
果然,眼线们不断传来了讯儿。看看实在不行了,阿桂老板吩咐立即出发。五个官府人,突然从三楼包间出来下楼,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张张扬扬,威风凛凛的出得楼来。
在花馆前停停,
巡抚和一个衙卫进去。
一个守着四人抬蓝呢轿,二人分别进了赌场和烟馆。不到半个时辰,官府人便将100多号精壮,全部赶了出来,宝英雅芳趁机喝令他们排好队,引回了仓库。
现在,
当面处理了阿喘妈咪。
阿桂吩咐笙崽拿来银子,酬谢了五个扮演官府人的徒弟,在众人簇拥下正准备离开,不防,伺役急急前来秉报“阿喘妈咪,上海书府大人来了。”
大家禁不住都笑起来,
刚走了假,却来了真的,花馆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阿喘妈咪边笑,
边瞟着师母,问伺役。
“没看错吧,不会又是冒充的呀?”“怎会假?来人起花金顶戴(白),五蟒四爪蟒袍,练雀补服。正八品的呀。”伺役连比带划,认真回答“没坐轿子,一共二人,走着来的呀。”
好在阿桂老板见过此书府,
逐代替阿喘妈咪回答。
“那就请吧,大家散开,不要聚在一起,看到我起身,就各自下楼出馆。”众人应声,然后散开。一会儿,阿喘妈咪喜笑颜开的引着二人上楼“书府大人请,本馆姑娘多又美,是全上海滩除‘三抱香’外,玩客们最喜欢的花馆。”
“听说是阿桂老板开的?”
“书府大人消息真灵通,”
阿喘妈咪一上楼,就换到了二人右边,她知道阿桂老板正坐在左边的小包间里,观察着真伪,不能拦了她的视线“我们阿桂老板不止开了这间,我们还马上就要搬迁到西江路,那儿的西江黄府正在装修……”
阿喘妈咪唠唠叨叨的,
充分发挥着她的特长,以便阿桂老板把来人看个清楚明白。
“听说了,是盛大人那间占地百亩的官邸吧?”领头的矮胖子边说,边摇晃着身子跟着阿喘妈咪朝走廊里走。等二人刚一走过,阿桂老板出来了,有意提高嗓门儿“伺役,倒杯水。”
阿喘妈咪闻声大喜,
暗号说明了来人真是书府大人。
不禁精神焕发,目光炯炯,边走边殷勤的回头“书府大人,您走好,注意,这儿地板撬了起来,绕边儿绕边儿的呀。”
上海道台,
为清朝略高于上海县、松江府,低于江苏省的行政区划。
其正式名称,”分巡苏松太常等地兵备道”。自雍正之后,苏松太道道台衙门设在上海县城大东门内,占地14亩,今上海黄浦区(原南市区)的巡道街上,兴建于1731年(雍正九年),尚有上海道衙门遗址可寻。
上海书府
在上海知府衙门里,
又离上海道台大约200多米。因此,书府大人要到十六里铺小东门逛逛,得抽出时间,坐上二人抬轿子颠簸二个时辰。这对养尊处优的知府大人,是不可想象的。
可书府大人,
却的确是来了,而且门外无轿,大约是走来的。
阿桂老板鉴别真伪后,并没马上离开,而是仍坐在小包间里休息。她对刚才差一丁点儿,就闯了大祸的阿喘妈咪,实在有些不放心。
想想几年前在登场,
上海知府大人不惜花一条大黄鱼前来嫖宿。
今天,这个上海书府大人又该花多少呢?若以时下那句“一年知府官,十万雪花银”俗语来看,身为道台大人和知府大人属下的书府大人,应该没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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