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姚父不缺钱,
可这么一大笔凭空飞来的巨款,到底不是小数目,也让他动心。
于是,也轻轻拍桌道“二位乡绅说得对,这个小桂生是个干大事儿的奇女子,至少比我家姚少强。将来她真的出息了,说不定我家姚少也会跟着发达的呀。”
听了姚少的话,
阿桂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湿。
哦,10年了,枫桥镇,梅阿婆,犟阿公,你们还好吗?我是真的一直在想着你们啊……最终,阿桂还是决定,姚少先在酒楼帮着,兼顾赌场,烟花馆和烟馆。至于,是否把他纳入本帮核心层,也就是说,像宝英雅芳笙崽一样,一日三餐和师傅师母一起吃饭,还要再看看。
原因很简单,
姚少毕竟是桂帮主的人。
这次自己帮了桂帮主大忙,桂帮主出于感谢让他来上海,其实也属于帮忙性质。姚少总归是要回苏洲的。还有,10年即过,人事休休,自己己不是当年懵懂轻狂的小桂生,姚少也不再是当年侠义仗义的小毛头。
时间,
改变了一切。
即然如此,上海的事情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看看酒楼下午开始做营业的准备工作了,阿桂就站了起来,姚少自然也跟着站起告辞。
阿桂说。
“一起走吧,我也到酒楼看看。”
到了小东门首,。阿桂示意姚少到酒楼上班,自己进了赌场。场里热闹非凡,各种赌具(盘)前,都围满了人,拉号子,百家乐,二十一点……轮盘机扎扎扎的转动着,不时响起各式各样的大呼小叫。
“小必扬子(骂人的粗话),瘟呀(对人对事不满),阿拉还该要张牌的呀,又输啦。”
“斗五斗六(一个人粗枝大叶到处坏事),老子要你把脉啊?”
“妖泥角落(极其偏僻不起眼的地方)也翻船?不行不行,我怀疑庄家出老千,找 你们老板来……”突然,一个江浙佬模样的灰布衬,一耳光朝身边的一妇人煽去,啪!
“饭泡粥(话极其多极其唠叨极其婆妈的人),老子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儿。这下好了,又输了,二手光光了,你高兴了。”
被打的妇人一脸菜色,
不哭不叫也不还手,只是机械的唠唠叨叨“他爹,我们走吧,儿子二天没饭吃了。”阿桂细细一看,妇人一手还牵着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瘦弱不堪,脸上皮包骨,斜靠着轮盘机桌腿,二只眼睛大得出奇。
“他二天没饭,我还三天没吃饭呢。他妈的,没钱,没钱你不知道去卖呀,隔壁就是烟花馆……”
一人,
悄无声息的靠近。
“师母!”阿桂没扭头“笙崽,习惯吗?”“习惯!今天还算好的,平时,可热热闹闹的呀。”“嗯,不过,”阿桂轻皱起了眉头,还没说什么,笙崽忽然举起手指,做了个手势,阿桂看到二个短裤背心,二个瓜皮小帽(伪装成赌徒的工作人员,),从赌场的四个方向悄悄靠了上去,
“师母,注意那人,”
笙崽耳语道。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白礼帽。”阿桂看过去,白礼帽身体硕长,有些单薄,穿一套很少看得到的便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最显眼的是,脚上穿着双锃亮耀眼的黑皮鞋。
白礼帽好像正在玩百家乐,
也没听到他像别人那样,时而大呼小叫,时而捶胸顿足,而是十分享受地在要牌,出牌……
“这段时间,几乎每场必来,来就玩百家乐,小注也不大,可基本上每注必赢,”笙崽有点紧张的细说着“我刚才算了算,不到半个月,己经赢了我们三千块。”
阿桂一惊,
百家乐,小赌注,不引人注意。
可是却每赌必赢,半月不到,就赢了三千块,这还得了,照这样下去,我这赌场岂不成了他的钱柜?“查没有?”“一直在查,没出千,没夹牌,也没同伙,”
笙崽平静的回答,
与他的年龄不同。
“可就是每赌必赢,我捉摸着,好像是个外来人,独行盗?师母放心,我正在想办法,怎么揣进腰包的,我就让他怎么加倍掏出来。”
这时,
阿桂也看到了。
正在发牌的美女荷官,忽然举起纤指,连连搔搔着自己的鬓发,好像那上面叮了只讨厌的蚊子。这种暗号的发出,表明荷官告急,需要支援或进行制止了。
果然,
美女荷官搔到第n下时,装成看客的一短裤背心,忽然把白礼帽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