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6章 一目十行(1 / 2)

巾帼枭雄 芭堤雅 1888 字 2022-09-01

“事不迟疑,说干就干。”一面伸手去拿夜行衣。阿桂抬起半个身子,叮嘱道:“宝妹儿,包老板一向诡计多端,我是亲眼看到他把卖身契,拿进赌场他休息室的里屋,清楚听到嗒的上锁声的呀。”

“里屋你去过吗?”

丁宝英手脚一伸,夜行衣穿上了身,在清朗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光泽。

阿桂摇摇头,眨巴着眼睛补上一句:“记住,那条狼狗是很凶很聪明的,狗如其主人的呀。如果不慎被发现,你就干脆连狗带人,”阿桂双手一合,做了个扼杀的手势:“一了百了。”

丁宝英一面下床

咯咯咯轻笑起来。

“阿桂姐,我以为这世上就我心狠手辣,哪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你比我更下得了手。”人影一晃,早纵到了门前,一只蒙着黑莎玉手,搭在了门把上:“可是阿桂姐啊,我得提醒你,干我们这一行,以求财为主,不到万不得己不索命的。自古人命大于天,求财变成了杀戮杀生,官府一出面,事情就麻烦了。”

阿桂捂住了自己嘴巴,

似有所悟。

待她回过神,丁宝英早不见了踪影,破房门仍然牢牢关着,门后抵着铁疙瘩栏门棍。阿桂也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打个长长的哈欠,坐在床沿上,慢吞吞的打量着这间破落的小屋。

在这里,

小桂生由孤独的女童,变成了凹凸不平的亭亭少女阿桂姐。

在这里,自己曾多少次听着痦子爹粗言秽语的漫骂,忍受着他无情的拳头,眼里没有一滴泪水。在这里,自己亲手把痦子爹送上了不归路,至今不悔……艰难的世事,畸形的生活,阿桂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坚硬,越来越难以忍受枫桥镇的一切。

所以,

刚才她对宝妹儿明确提出,走!到上海滩去闯闯!

宝妹儿听了一楞,想想劝到:“阿桂姐,你没有任何经验,不知外面的世界更复杂,外面的人心更险恶。我看,我们不如先到苏洲逛逛?”

阿桂摇头。

想想说道。

“以苏洲为中心,向南是上海,向东是宁波。可我自小就听人说,上海滩鱼龙混杂,平地起波,一般人都望而止步。我想,上海滩的这种局面,却正是我们需要的。只要敢想敢干,砍头不过碗口大个疤的……”

最终,

说服了宝妹儿。

看看天明就要离开的破屋,阿桂有一种又嫌弃又舍不得的感觉。缓缓看着破屋的时候,她又掏出了裤兜里的九龙刀。含着九颗钻石的九条金龙,在清朗月光下灼灼生辉,阿桂手一动,那九条金龙便游动起来,如梦如幻,栩栩如生。

现在清楚了,

丁妹儿告诉了她。

道上的玩家都知道,中国现在有一大一小二把九龙宝刀,大的九龙宝刀,嘉庆四年(1799年)正月,跟着乾隆爷埋藏在地下,多少道上高手为之魂牵梦萦,神魂颠倒,却总是无法亲眼看到,更谈不上占有啦。

小九龙刀呢,

也在1864年七月十八日,随着闹哄哄长毛的彻底覆灭而失踪。

屈指算来,距今不过31年,道上关于这把小九龙刀的传说,却更比乾隆爷的大九龙刀更甚。甚至在上海滩有玩家公开宣告,愿以一百两黄金,求购收藏小九龙刀。

一百两黄金到底价值多少?

阿桂胸中无数,其实并不清楚。

倒是宝妹儿告诉她,一百两黄金,可以在上海滩开一家中型赌场烟馆,还绰绰有余。也就是说,100两黄金握在了阿桂手里。

现在,

把玩着小九龙刀,阿桂面前不由得浮起了姚少憨厚的样子。

畸形成长起来的阿桂,从没想到过要爱谁或是被谁爱,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大姑娘的黄花闺女。是鲁莽大咧咧的姚少,唤醒她的性别意识。

阿桂承认姚少很喜欢自己,

可自己心里对他,却并没什么超出常人之外的感情,这曾让阿桂有些苦恼。

现在好了,明天离开后,也不知哪年哪月再能相见?是不是,现在就趁月光清朗四下无人之时,到姚少的屋前看看。当然罗,还有梅阿婆,犟阿公也得一起看了。

阿桂想到做到,

小刀一揣,套上衣服就去拉门。

可那门,自动开了,宝妹儿宛若仙子飘进,顺手一挥,破门重新关上,还插上铁疙瘩栏门棍。“阿桂姐,你准备好了吗?”

宝妹儿一摘黑莎面罩,

笑靥如花。

再一抖自己右手,二大张窸窸窣窣的纸契,晃荡在她眼前:“给!好狡猾的家伙,差点儿大意失荆州。”阿桂平静地接过,举到眼前,不错,正是痦子爹签字画押盖手印的那张卖身契。

一遍读过,又读一遍,

怒火在阿桂眼眶里,熊熊燃烧:“说说看,怎么个狡猾的呀?”

话说,丁宝英出了阿桂破屋大门,直奔赌场而去。虽然枫桥镇赌场众多,可以包老板的赌场规模最大,一眼就可以认出。

10分钟后,

宝英就潜到了包老板的大赌场。

赌场基本上是不打烊的,虽说己是凌晨三点多,那场里却还有着三三两两的赌客,有的闭着眼睛躺在桌边睡觉,呼噜震天动地,有睡眼迷糊却强撑着脑袋嚷嚷:“荷官,发牌呀,发牌呀。”有是像是刚在烟馆吸了熟土提了神儿,精神百倍,双眼放光,直勾勾的看着下注池……

宝英先是围绕着包老板的房间转悠一圈儿,

很快就锁定了离地半人高的里屋窗口。

这儿黑暗无人,不大的窗口门做成了双拉,玻璃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这样的地形和时间,宝英是太熟悉不过的啦。

她瞄瞄估估,

自得的微笑,

以骆背师傅精心传授的缩骨术,进出自如,游刃有余。再说,见惯世面的宝英,根本还没把这所谓的“枫桥镇最大赌场”放在眼里。一个区区苏洲远郊乡场,再怎么着也是乡下农民呢。

可是,

意外发生。

当宝英深吸一口气,准备跃升取下玻璃时,一阵鬼哭狼嚎的嚎叫,伴着敲击竹筒梆子的嘭嘭嘭声,由远至近:“火烛小心,前后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