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待他谈不上好，却也说不上坏。大概就是礼貌而疏离。他想要的，她都会给他。可是他知道，有一样东西她永远给不了，那就是爱。

而他的父亲，本就对他严格到苛刻，有了弟弟，对他的关注就更是少得可怜。

所以，第二年，他就犯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错误。

那天，父亲带他和弟弟一起去游泳。因为弟弟年纪还小又不会游泳，只能待在浅水区套着泳圈戏水。

看着父亲陪弟弟戏水时发自肺腑的笑容，余天戈的心里，涌起了不甘、嫉妒、懊恼。

他心中冒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孩子，是不是父亲就会多爱自己一点？

邪恶的念头一旦生了根，就再也无法驱逐出脑海。

而偏偏这个时候，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的父亲因为一个紧急的工作电话，不得不回到岸上。而他年幼的弟弟，趁父亲不注意，偷偷溜到了余天戈面前，“哥哥，我也要到你的泳池里玩，天然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以跟你一起了。”

他本想拒绝，可不知怎么的，就伸出了手，将弟弟拉下了泳池。

“好啊，哥哥陪你一起玩。”

接着，他用挂在胸前的那个母亲留给他的十字架，戳破了弟弟的泳圈，看这他对方一点点下沉。

幸好，弟弟最后没有死。呛了几口水，就被救生员救了上来。

他被父亲狠狠煽了一个巴掌，他至今还记得父亲那暴怒的样子，“畜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余天戈说到这里，脸色已经是惨败一片。沈黎握住他的手，冰冷刺骨。

“所以，我才会进入那个游戏，因为这就是我的罪。”余天戈笑了，笑的很凄凉，他眼底的无助和哀伤，浓得像化不开的黑夜，将他彻底笼罩。

“天戈。”沈黎轻轻唤出他的名字，“每个人都会有不好的念头，每个人都做错过，可这不代表我们，没有改变的机会。”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余天戈不敢看沈黎，尽管说出一切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此刻等待答案的他，却是那样害怕。

“无论是怎样的你，以前的你，现在的你，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走下去。因为，你就是你。没人可以取代。”沈黎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所以，你做好准备和我一起面对未知的未来吗？”

“自然。”

等余天戈的心情好一些了，沈黎突然一脸严肃，“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跟你来相亲到底有什么关系？不会是想岔开话题吧。”

“没，没有。”余天戈没想到沈黎突然来这一出，结结巴巴地说。

沈黎板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还不是因为你？”

“什么意思，合着又赖到了我头上？你来相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家本来都跟余家断绝关系了，要不是为了让你善后刘恒一家的事情，我才不会求他。”余天戈气鼓鼓的，像一只受气的包子。

沈黎心中一暖，原来，原来是为了我么？

“你怎么这么傻？”

“我才不傻，那老家伙想让我去给顾家当上门女婿，借此联姻，可我答应过了，顾梓夏根本就不可能看上我。”

“你怎么知道？毕竟我家小余余这么帅。”沈黎打趣道。

余天戈的脸又红了，“说正经的。”

“好啦，不调戏你了，你说。”

“因为她根本不喜欢男的。”

“啊？那石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