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卡布,这是三尺六宽的,适合做裤子,一条裤子需要至少五尺的布,两条裤腿合用中间一段,裤裆往上分别在两头,裁剪下的布头比较大,也就是说浪费的比较多,六毛钱一尺。”
六毛一尺?马长英的兴奋被最后的价格压了下去,一条裤子就要三块钱,个子高一些的,还要再多半尺出来。
戴嫂子却面露喜色,供销社里卖涤卡布一块二一尺,还要票,她一直没舍得买。
林嫂子看见大嫂欢喜的模样,笑问,“大嫂看中了这涤卡布?”
“是啊。”戴嫂子点头,“你不是不知道每次回娘家,我总是被小妹鄙视。涤卡这名字,我可是从她嘴里知道的,她做了一条裤子,穿起来又挺又括,对我吹嘘了很多次了。”
马长英看看大嫂和弟媳妇,“你们都想要?”
林嫂子点头,“我是想要,就是不知道田妹子能舍得分多少给我们了。”
“这里是40尺,你们全都要,我都能舍得。”
“看吧。”马长英一拍巴掌,“我就说田妹子是个爽利人吧?人不可貌相。”
戴嫂子和林嫂子对视一眼,拉着马长英到一边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每人扯了六尺棉布。
交了钱后,马长英挠挠头,又看了看大嫂和弟媳妇,才对田静说,“田妹子,麻烦你把这匹布都留下,我们晚上过来搬。”
晚上?“大约几点?”
“天一黑就过来。”
“好,都给你们留着。”
三位嫂子离开后,田静就把布匹锁起来,柜子做好后,她从不把这些惹眼的东西放外面。
李母送了三人回来,也不去问田静。
儿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都有好奇心,可她怕自己的好奇心会被儿媳误会。
田静却主动去了东屋交代。
李母有些担心,“一匹布,数量会不会太大?”
“她们肯定会藏着掖着的,谁得了便宜不偷偷的,难道还去告诉别人她们买的是处理品吗?谁要是敢乱说,以后还好意思来我这里换东西吗?”
儿媳说得有道理,李母放心了,可是没多久,杨支书和欧队长就过来了。
李母给倒了白糖水,在儿子示意下,也坐了下来。
田静和李正国对视一眼,真闹不明白这两位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喝了口白糖水,杨支书开口了,“正国家的,你和正国两个有本事,又有人脉,有没有想过开个代销点?”
“没想过,也不想。”田静一口回绝。
杨支书看向李母,“弟妹,你看?”
“杨老哥,我家由甜甜做主,从她进我家门后,我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这个家,就该给她当。”
杨支书真没想到,外面传言村尾李家当家人是正国家小媳妇的话,是真的。
他调转矛头,“正国家的,你能说说原因吗?”
“那生产队里为什么不开一个,偏叫社员个人来做这事?”
“这…。”杨支书不好张嘴了。
欧队长哈哈大笑,“杨支书,我说行不通吧?田同志这脑子,非一般人。”
杨支书斜了欧队长一眼,“就会说风凉话,我不是觉得社员买点东西太难了吗?”
田静暗暗翻个白眼,社员难,就把她当做摇钱树来摇?她看起来像傻子吗?
欧队长摇头,“难,才会省着花,你家这一次可是花出去不少啊。”
说到他家三个儿媳的败家,杨支书也无奈。
“既然正国家的不同意,那就算了,不过,社员肯定想从你这里换不要票的布料,偶尔一两次没事,次数多了,也许会出问题,你……”
“那就谁也别换,我自家用,乡里乡亲的,我帮个忙还能帮出错误来,那就没必要惹祸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