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吃饭时,松平容保终于想到了:中国正在组织五国联军讨伐长州藩,配合幕府征长。他与西乡隆盛私自商量长州投降之事,理应先和中国商议后,再作出最终的决定。
松平容保此人,对幕府忠心耿耿,担任京都守护恪尽职守。因在京都禁门之变中表现卓异,井伊直弼提拔他为幕府军总督。但他并非大将之才,被西乡隆盛所骗。
这是一个重大失误,必须尽快补救。15日,松平容保秘密渡海,以视察幕府军队为名,来到九州岛北部的福冈。长州藩位于本州岛西南端,与福冈隔着一条狭窄的海峡。
此次幕府征长,松平容保率主力在长州藩东部的广岛集结,派副将率领一支偏师在福冈集结,对长州藩形成包围之势。
15日白天,松平容保进入副将间部诠胜营中,假装与他商议破敌之策。
间部诠胜告诉总督,说所部幕府军士气低落,武备落后,不少藩兵连燧发枪都没有,只能拿长矛作战;藩兵缺额情况也很严重。
好消息是,中英法美印五国已经决定参与征长战役,正在福冈一带海面集结待命。间部诠胜认为,只靠幕府军队的力量,很难打败长州藩。
他建议松平容保:
一、与幕府方面加强联系,请幕府下令,从东部抽调藩兵,凑成十五万藩兵。有十五万藩兵在手,方有把握选出十万可战之兵,与长州藩决战。
二、与中英法美印五国联军加强沟通,加强协调配合,借外国之力平定长州藩。
经过一系列事件后,日本举国沸腾,各藩都在倡言攘夷。因此,五国虽然决定联合征长,幕府并不敢与之联盟,免得失去民意,激化外藩反幕决心。
松平容保此行来福冈,正是要与五国商议征长之事,而非视察幕府军队。他把西乡隆盛劝和之事告诉了间部诠胜,请间部诠胜帮忙出主意。
间部诠胜是越前鲭江藩藩主,早在1840年就担任过幕府老中,后因与同僚政见不合而辞职。此人老成持重,见识颇高,同样是个坚定的开国派,主张公武合体。
井伊直弼担任幕府大老后,请间部诠胜担任老中,主要负责外交与联络朝廷,是井伊直弼的重要助手。
间部诠胜虽是松平容保手下的副将,却见多识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西乡隆盛的诡计,说道:“西乡隆盛此计居心叵测,决不可行。
“历史上,萨摩藩、长州藩皆为西军骨干,被东照神君打败,才最终屈服。两藩自视为西南雄藩,对幕府多有藐视。我听说,萨、长两藩的尊攘派武士编造谣言,说东照神君在战场上尿裤子,百般污蔑幕府。”
东照神君即为德川家康。德川家康结束了日本战国时代的混乱,死后被朝廷赐封“东照大权现”。因他在日本东照宫中供奉,故被后人称为“东照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