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军，东王杨秀清被属下吹嘘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在黑旗军，大元帅杨烜同样享有这种美誉。

只不过，杨秀清靠的是“天父下凡”和“发人”，杨烜靠的是远见卓识和天马行空般的创造力。

譬如说，新宁公司能够“点铁成钢”，靠的就是杨烜传授的“碱式底吹空气转炉炼钢法”。他是大元帅，军政事务繁忙，却不仅熟知生铁冶炼工艺，还能想出“转炉”、“底吹空气”这种天才的主意。

世人盛传杨烜是哪吒转世，可即便是哪吒转世，恐怕也不会炼钢吧？即便是华夏有名的炼丹家葛洪，恐怕也不能想出这种鬼神之计吧？

仅此一件小事，就折服了唐廷枢、伍菡。他们虽然刚来桂南不久，却已对杨烜佩服得五体投地，决定倾尽余生追随杨烜。

现在，新宁公司三巨头廖坤、唐廷枢、周锋齐聚枪炮厂会议室，听杨烜为他们传授秘诀。这三人分别是弹药厂厂长、钢铁厂厂长、枪炮厂厂长，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

会议室里只有五个人，除了三个厂长，还有杨烜和伍菡。杨烜神情严肃，说道：

“各位，在前期不懈努力下，新宁公司取得了很多技术突破。我这次过来视察，看到三个工厂逐渐走上正轨，深感欣慰。

“但大家要知道，洋人的工业比我们领先百倍，技术比我们领先百倍。我们不能才有一点成就，就骄傲自封，就沾沾自喜。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讲，以我的标准来看，我们现在取得的成就微不足道，还存在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今日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指出大家现有的不足，明确下步努力的方向，帮助各家工厂早日进入正轨，生产出优良的钢枪、枪炮、弹药。

“今日的会议，内容非常紧密。大家都要注重保密，不得对外泄露一丝一毫。我们已经取得的技术突破，也要严格保密，防止技术外泄。”

三个厂长听到这儿，不禁精神一振。大元帅一向有鬼神之计，三言两语就能解决技术难题，展现出惊人的创造力。看他神情严肃，必会向大家传授极其紧要的技术要领。

只是，他身后这个年轻女子，这几天一直随侍一旁，到底是谁呢？能参加这种会议，身份绝对不一般，十有是大元帅心爱之人。

杨烜见状，干脆向大家挑明，说道：“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小姐，名叫陆彩，是我的秘书，南洋人，目前在军政部任职。”

这个陆彩正是伍菡的化名。大家之前都没听说过陆彩，也不敢多打听，只是向陆彩笑笑。

至于秘书一职，华夏古以有之。魏晋时，官府往往设有主簿一职，负责管理文书。譬如杨修、司马懿，都曾做过曹操的主簿。唐朝、南北朝时，朝廷往往设有秘书省，负责管理宫中的书籍、文书。

中国传统政治，皇帝靠奏章治理天下，把控全局。这些秘书、主簿替皇帝管理文书，虽然地位不高，往往具有不容忽视的影响力。伍菡尽管是个女子，无疑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论及军工技术，杨烜谈锋甚健，讲出许多奇思妙想。伍菡、廖坤、唐廷枢、周锋四人一边倾听，一边做笔记，努力跟上杨烜的思路。

他说：“三位厂长一个负责钢铁，一个负责枪炮，一个负责弹药。大家虽然各司其职，实则浑然一体，必须密切配合。需知没有钢铁，就造不出枪炮，没有弹药，枪炮就只能成为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