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亲自迎接一个漂亮女人?消息很快传开,不少黑旗军官兵振奋不已,奔走相告。
大元帅要娶妻,不仅是大元帅的喜事,也是军政府的大事。从此以后,军政府就有了“国母”,黑旗军也将有继承人。改旗易帜,变易国号,也就为期不远了。
伍菡看得出来,黑旗军军纪很严。很多人难掩兴奋,却并不敢丢下手上的工作,公然过来围观。他们只敢远远的站着,一面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瞟向杨烜、伍菡这边。
之前,因为杨烜迎接不周,伍菡颇有一些不快。眼看自己很受黑旗军欢迎,伍菡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反而有些得意。
为了给杨烜、给黑旗军官兵留下一个好印象,伍菡落落大方,刻意维持一种大家闺秀的形象。
她耐心陪着杨烜,听杨烜介绍八尺寨水师基地的概况。
时已傍晚,郁江被夕阳染红了江面。邕宁造船厂的工人劳作了一天,开始陆续离厂。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杨烜不便惊动水师,便带伍菡到船厂吃便餐。船厂厂长邹文清已经安排好一切,为杨烜两人精心准备了饭菜。
杨烜交待卫兵,若有来访一概挡驾,安心与伍菡吃饭。席间只有四个人,杨烜、伍菡、刘旻虎、珍妮。
伍菡一向锦衣玉食,这次在江上漂了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饭菜。看着饭桌上的一菜八汤,伍菡食欲大开。可当着杨烜的面,她还是十分矜持,动作谨小慎微。
席间气氛有些沉闷,四人聊了几句旅途上的见闻。不多时,刘旻虎向珍妮使个颜色,两人推说已经吃饱,起身向外走去。
伍菡像求救似的,向珍妮投去乞求的目光。珍妮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杨烜都看在眼里,等他俩走后,才对伍菡说道:“伍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一定饿了吧。席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妨多吃点。”
与杨烜独处一世,伍菡竟没一点害羞的意思。她坦然看着杨烜,觉得他英俊潇洒,胜过世上任何一个男人。
烛光闪烁,伍菡也有些心旌动摇,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杨烜用筷子给伍菡夹菜。这是一个十分亲昵的表示,伍菡并没拒绝,只是脸上一红,坦然接受。
她心里忐忑起来,不知杨烜今晚怎么安排,尤其怕他霸王硬上弓。
于是,伍菡抢先说道:“杨公子,我此番前来广西,乃是偷偷过来,只我弟弟一人知道。我父亲是十三行首,我不得不顾及他的处境,假称是到英国留学。
“因此,我想请公子不要公开我的身份,就说我是南洋来的华侨,化名伍彩。等到黑旗军攻下了广州,我与父母团聚,再恢复我的真名也不迟。”
难为她想得周到,杨烜微微一笑,说道:“伍小姐说得极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既然伍菡已经挑明,杨烜也不跟她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
“伍小姐,我杨烜自认为看人极准,从不走眼。早在前年,我刚来广州时,便听说过伍小姐的奇名,对小姐十分倾慕。只是,当时我名声不显,不敢贸然叨扰小姐。
“后来,我见满清失德,华夏有亡国亡种之危险,便毅然举旗起义,立志存国存种,再造中华。这两年,我忙着创建黑旗军,又取南宁为根据地,建立军政府,终于创下这番事业。
“至此,我才有底气,不揣冒昧地向伍小姐写出那封密信。小姐不嫌我鲁莽,抛弃一切来到南宁,令我备感欣慰。今日得见小姐尊颜,更是令我一见钟情,相见恨晚。要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哪能有此姻缘?”
真是个巧言令色的家伙,一番甜言蜜语,哄得伍菡心里甜蜜蜜的。
杨烜确实很喜欢伍菡。客观来说,他也要顾及大局,尽快成婚,培养出继承人。
现在,太平天国势力正盛,可以与满清相持一段时间。军政府正可躲在太平天国背后,埋头发展壮大。
但太平天国先天不足,不久就要失势。一旦太平天国落败,军政府就要接替太平天国,扛起推翻满清的重任。到时候,免不了要改旗易帜,建立新的国号。
这个未来的国家,无疑将采用君主立宪制。到时候,杨烜必须确立继承人,以靖人心。
由此倒推,他必须尽早结婚,尽早生下儿子。
伍菡倒不像杨烜那样想得那么远,一直低头吃饭,静听杨烜说话。
她是大家闺秀,吃饭讲究细嚼慢咽,不能发出声音。可当她听到“姻缘”二字,差点高兴得笑出声来。
她抬头看了眼杨烜,发现他一脸真诚,便说道:“伍公子是名门之后,不像我只是商人的女儿。能得到公子垂青,我备感荣幸。只是,不知道公子在老家可有婚约?”
这话说得十分大方,却也很委婉。
杨烜心领神会,答道:“我少时十分顽劣,后来离开家乡来到广州,并不曾有过婚约。”
伍菡知道,杨烜父母已亡。他不提这件事,伍菡更不便勾起他的伤心,便继续问道:“听说军政府主张一夫一妻制,不许军民纳妄。此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