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娘大喊道:“姓陈的,天地会至臻堂来人为苏三报仇了。你们要是识相,赶紧开门投降,我可饶你一死。”
陈忠浩并不在场。有个民团头目站在堡门上的垛口处,骂道:
“臭娘们,前天你们死了八个人,尸体收殓好了吗?如今天气暖了,可别让尸体臭了,脏了我们的鼻子。我家老爷已经报官了,告你聚众造反。
“不久之后,廉州府灵山县衙就会收到我们的公文。知县老爷判你们一个株连九族,把你们全族抓起处死!”
刘旻虎骑在马上,喝道:
“小子,我是天地会至臻堂派来的。你们擅杀苏三,至臻堂堂主着我为他报仇。我们要求不高,你们只需抚恤一万两银子,再自杀十名团丁,这事就算了结。”
那民团头目大怒,骂道:
“什么天地会至臻堂,狗屁玩艺!艇军到了陈家堡,也得绕得道走。你们至臻堂只会贩卖烟土,也敢到陈家堡撒野。你们来一个,我们杀一个。”
刘旻虎大怒,弯弓搭箭,向民团头目射去。
那头目猝不及防,差点被刘旻虎射中。他恼羞成怒,指挥团丁向外射箭,炮手、火枪手也开始装填弹药,准备向外轰击。
刘旻虎一个唿哨,大家一窝蜂向外撤退。有两个骑兵假装坠马,连马也不要了,拼命向后跑去。军夫们也索性丢下了身上的粮袋,城头的团勇看得分外眼红。
在冷兵器时代,战马是极其重要的战备物资,相当于现代的坦克和装甲车,价值不菲。
明清时,内地不产战马,一匹战马可值10两至20两银子,好的骏马更是有价无市。
那团勇头目见状,以为天地会众不堪一击,又贪恋战利品,当即下令打开堡门,带上一百个团丁出堡追击。
团丁们抢了两匹战马,又捡到许多粮袋,高兴得不得了。而至臻堂的军夫们仍在前面逃窜,仍有粮袋落在前面。
民团追得尽兴,不知不觉便追出了近一里地。陈家堡墙头上的土炮射程只有一里,超过半里后就失去了准头,基本没什么威胁了。
已是下午申正,太阳正在落山。
团丁们毫无戒备,盯着前面的败兵追。眼前就要追上了,败兵们突然向两侧逃去,正前方的地上冒出了一排敌人。
这正是至臻堂的战兵,已在此恭候多时。两门铜炮位于两翼,十个火枪手列成一排,位于中间。
民团心知中计,却已逃避不及。此时,最前方的团丁距离至臻堂的战兵还不到一百米。
炮手的铁钎已经烧红。
杨烜一声令下,炮手将铁钎插入铜炮尾部的小孔,引燃了火炮内的火药药包。药包爆炸,将顶在药包前的几十枚铁丸向前射出。
土制铜炮虽然落后,毕竟是火炮,敌人离得又近,还是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的。
这土炮就像是大型散弹枪,当即打死了七八个团丁。后面的团丁见势不对,掉头就往陈家堡的方向逃窜。
杨烜不依不饶,下令火枪手开火。十支燧发枪同时开火,敌人的队形又密集,一次齐射便又打死了三个团丁。
土炮、燧发枪装弹速度慢。若民团足够勇猛,可以继续向前冲击,很有可能会打垮敌人。但他们只是团练,只能对付一些没有组织纪律的土匪,哪见过这种排枪战术?
十支燧发枪同时开火,枪声非常密集。后面的团丁不明就里,还以为对方有成百上千人呢,当即吓破了胆,毫无战心。
杨烜也等不及炮手、火枪手二次射击了,挥手出动骑兵、步兵,追击败逃的团丁,又砍死了十来个败兵。
剩下的团丁抱头鼠窜,逃入陈家堡闭门不出。
天已黑,杨烜见好就收,鸣金收兵。